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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羽殿大門打開,命隨率先看見伏皓和裴芝,彬彬有禮地與他們一一點頭示意。
他從容走到冷柔危麵前,恰如其分地向季嵩何冷柔危行了禮。
“殿下此去凶險,尊上擔心殿下手邊無趁手之人,特地囑咐命隨為殿下分憂。”命隨眼裡含笑,卻不達眼底。
他神態隨和,卻生了副凶煞相,他的凶煞與他臉上那道月牙形的刀疤有關。
桑玦見他的第一眼就十分不喜歡。上一個那麼不喜歡的,還是賀雲瀾。
他看起來似乎很守禮節,但眼裡是沒有尊敬的。桑玦從他氣息的浮動裡能感覺到。
冷柔危流露出一個略有些受寵若驚的表情,“本宮確實沒想到父尊會這麼不放心。”
她的笑轉而玩味,一邊打量著命隨的神情一邊道:“你說,他究竟是不放心本宮的安危,還是不放心阿景的安危?”
命隨麵不改色道:“少主殿下與二殿下互為手足,對尊上來說,一樣擔心。”
“是嗎?”
他的目光和冷柔危短兵相接。
任誰都知道這是一句冠冕堂皇的謊話。
命隨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確保聚魂燈將二殿下的魂魄複活。
冷柔危懶得分給他多餘的心神,她心中已經有了決意。
她輕歎一聲道:“你也知這一路凶險,本宮未必能事事顧及,隻能靠你自己小心。”
命隨道:“那是自然,不勞殿下費心。”
冷柔危頷首。
她的原則很簡單,殺就是了。
鬼域出行,冷戈以為自己手裡捏著她不能徹底翻臉的籌碼,派命隨就能監視她。可這一路險境重重,殺他的時機,隻要想去創造,那有何難。
隻不過要最後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底牌站在她麵前就是了。
行程已經定下,冷柔危便帶眾人前往傳送陣。
桑玦看著冷柔危的背影,心中有些複雜。
她接受一個她並不想接受的東西,就會這樣,看起來無所謂。
但最後一定將這個結乾淨利落地削去,手段凶狠百倍。
就像設計廝殺遊戲,讓他在內的十個近侍爭寵,就像魔神遺塚中,讓冷景宸和賀雲瀾的碎屍萬段。
她絕不是眼裡揉得了沙子的人。從他認識她的時候就是如此。
但她這次妥協了。
如果能,她一定不會迂回周旋。她喜歡乾脆利落。
儘管以他的了解,她心中應該已經有打算,但他就是不想看到任何違拗她心意的時刻。
她那樣的人,就該勢如破竹,乾脆利落。
他會是她最鋒利的一把刀。
*
四域三十六洲萬萬裡山海,最快的出行方式還是傳送陣,須臾可到千裡之外。
唯一的缺陷就是傳送陣的搭建非常消耗靈石或者魔石一類貯存能量的原石。尋常人是用不起的。
地圖上標記的這處,乃是鬼域偏遠之地,那是個連傳送陣都沒法子到達的地方,到達最近的傳送陣還要再行一千八百裡。
行程不得不分為兩個部分。
但為了任務,公事公辦,這支隊伍裡也沒有叫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