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鎮撫科文員對視了一眼,解釋道:“周營長,當時……”
兩個班十幾名士兵在祥雲樓聚餐,喝酒吃肉好不自在,興致來了,因而就比較吵。
其他客人們自然受不了,但是又不願意惹麻煩,於是陸陸續續就走了一些人。同時又有本想進店的客人聞聽此況,心裡就打了退堂鼓。
總之,見生意少了許多,酒樓的人自然不滿意,於是就去勸士兵們消停些。
正在興頭上的他們被這話攪亂了興致,當即就有人不爽了——咱們又不是來吃霸王餐的,該給的錢一分不差,怎麼?酒樓這種地方還規定得默然吃飯了?
於是雙方在一番爭論後起了口角,進而演化為了混亂不堪的打架。即使都是赤手空拳,酒樓的保安和侍者們哪兒可能是這幫如狼似虎的家夥的對手?
“這……”滿頭黑線的周長風也很糾結,“這種情況怎麼處置?”
“剛已經料理好了,每人十棍。”一名文員不假思索地答複道:“吃飯喝酒聊天很正常吧,尤其是酒樓那種地方,吵鬨點又何妨?他們也沒明文規定不準啊。所以這是那祥雲樓理虧在先,咱們就從輕處置了。”
“好,那就不深究了。”
軍隊作為一個特殊的組織,其本質是國家機器的暴力單位,森嚴的等級製度幾乎是必然的,而體罰與虐待也難以避免。
古今中外沒有哪支軍隊能杜絕這種陋習,普遍到可以說隻有“較重”和“非常嚴重”兩種程度之分。唯一的例外…也是直到新世紀的大規模軍事改革以後才做到了基本杜絕,縱觀世界僅此一家。
當周長風帶著薛燦在鎮撫科簽字領人的時候,紫禁城中……
“如此卑劣行徑致使前線徒增多少損失?不誅不足以慰將士亡魂。”皇帝閱畢一份奏報後一下子就冷下了臉。
這些天,外廠與大都督府情報處已經確認了“柴國義案”的來龍去脈以及目前情況。
可以推斷出他在一年前就已經被軍情六處策反,這段時間林林總總泄露的大明的情報不在少數,堪稱觸目驚心。
而這次烏斯藏之戰,儘管以他的身份無法接觸到具體的戰役部署,但僅僅是泄露後勤供給方麵的情報也已經讓明軍吃了大虧。
每次運送補給的隊伍在剛剛翻越了嘎隆拉雪山之後,就會恰好遭到英印空軍的空襲。
人們發現就算提前或推遲時間,也依舊免不了,就仿佛英印空軍能明確知道己方補給隊伍什麼時候到一樣。
意識到出了內鬼,補給隊伍就開始臨時改變出發時間,比如計劃早上八點出發,但是誰也不通知、自行決斷是早走還是晚走,如此才總算減少了空襲損失。
而柴國義在那之後就謊稱身體有恙,需要返回應天醫治,但是由於其反偵查意識很強,且外廠起初以為隻是個普通抓捕行動而沒有太重視,因此得以使之脫身。
其人逃往了混亂的日本,意圖在那兒甩掉追蹤,然而經過這些天的不懈努力,大都督府情報處依舊通過蛛絲馬跡找到了他的蹤跡——柴國義一家子已經逃去了荷屬東印杜的巴達維亞。
因為他貢獻不小,且仍具有一定的價值,軍情六處沒有用過即棄,而是把他保護了起來。
現在,外廠和大都督府情報處都決心誅殺之,以免造成更多損失,但是因為這是跨境行動,所以需要奏請皇帝。
“此獠必須儘快伏法,準了。不過須留意,要麼謹慎避免暴露、要麼大張旗鼓些。”朱士堰在短暫的思索後準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