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婿”和“泰山”倒是叫得非常順口啊?
夏炳在心裡如是吐槽著,可在表麵上依然神色如常,場麵倒也不尷尬。
他擺擺手,邊坐下邊說:“也沒其它事,今日請你來就是聊聊而已,隨意就行。”
從前幾天夏筱詩坦白開始,夏炳就托人去詳細打聽、了解了一下周長風的出身和履曆,可以說這兩方麵他都很滿意。
這出身擱在漢朝的時候那就是標準的良家子,是充作羽林軍的最優人選。
履曆就更亮眼了,武備學院那種群英薈萃之地都能名列前十,不僅得有真才實學,而且少不了天賦;此外在任期間多受上官賞識,戰陣之上也立過功,可以說前途相當光明。
雖然剛剛那一見麵的開場白很雷人,不過至少說明他還是蠻謙遜與熱情的,而非趾高氣昂之輩。
有句話說得好,自己看順眼的人,做什麼都是對的。
現在的夏炳就是如此,他回想起自己的同僚曾經的諸如“對兒女太過放縱也不行”與“自在慣了的姑娘不好嫁人”之類的言辭,現在隻覺得格外暢快。
夏炳自己其實是個很隨性的人,不求大富大貴,因此在官場上混得並不得意,畢竟當一個人沒了升官發財的念想以後,他就顯得不合群了。
如今四十有五的他曆任嘉興府推官、望江縣知縣、餘姚縣知縣,其中光是嘉興府推官一職就在任了九年之久,前幾年能調回京中轉任刑科給事中還是因為分巡道的一名按察副使舉薦的,可見夏炳的仕途之不順。
當然,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他太隨性了,一不奉迎二不站隊,自己份內的事情做完就萬事大吉,於是就自然而然地邊緣化了。
可想而知,這般性格的人對於管教子女是多放縱,可以說夏筱詩從小到大就是被放養長大的,倒是讓她母親高零露操碎了心。
至於子嗣問題,他其實是不在乎的,在夏筱詩之前的大兒子早夭,之後的小兒子三月流產。在那之後,夏炳和高零露二人就不打算再要孩子了,前者看得很開——反正自己還有倆弟弟,不怕斷了夏家香火。
他摸了摸自己的一撮短須,問道:“你如今在京城可有家宅?”
周長風搖搖頭,如實答道:“還沒有,不過隨時可以買。”
“也是,伱們多住於營中,的確不怎麼需求住所,晚些買房也好,新嶄嶄嘛。”
“至於買在哪,這個我倒不介意,看小詩吧,想要大些的就在城郊、想離在市區的話就得小些。”
“那自然是在市區,小些也無妨。”夏炳笑了笑,“一個大院子住倆人,空蕩蕩的也不好。”
見他這麼溫和,周長風剩下的一絲忐忑也煙消雲散。
二人就此暢聊了起來,從市井百態聊到世界局勢、從短期打算講到長遠規劃,可謂無所不談。
有意思的是,周長風發現夏炳居然是個釣魚佬?對此頗有心得的他與之大談特談。
但是周長風關於“釣魚”的經驗其實比較非傳統…或者說離譜。
前世的時候,部隊偶爾會有銷毀一定臨期彈藥的任務,這種事情在老兵看來是苦差事,可新兵們往往興高采烈。
但他們的開心持續不了多久,也許起初幾梭子打得很痛快,但麵對幾大箱子彈,他們很快就會愁眉苦臉了——縱使戴著降噪耳機,但幾千發子彈打完,耳朵能嗡嗡響上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