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〇章 不宜觸碰;一個直言敢諫的都沒?(2 / 2)

一副淡然之色的外務閣臣餘慎華擺了擺手,“美國人這隻是在做樣子罷了,賭的就是咱們忌憚……唔,大抵就是麻稈打狼兩頭怕之意。”

他的話說完以後,在場的眾人紛紛議論了起來,文華殿的這件議事廳變得頗為吵鬨。

“言歸正傳。”朱立鍥掃視了一圈,淡淡道:“不論如何,解決當下之急才是第一要務。消弭地方平民敵意是根治之舉,要逐漸從震懾轉為懷柔,一主一次,並行。”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具體方略來講,減租減稅須進快施行,地主抗拒的,無需耽擱,強製執行便是。此外,我國朝軍隊亦須冷靜,粗莽迫害的行徑該適可而止了。”

大家的神情或是依舊平靜、或是苦笑——這個理誰都曉得,隻是沒人敢公然開口提出來啊。

在一旁的朱泠婧一如既往的當小透明,腦海中的思緒卻已經飄散開來了。

要是換作其它事,依朱立鍥的執拗性子,他是敢親自上陣的,但這次非比尋常。

任何涉及到了國族主義的事情都要慎重對待,何況是皇族,而且是儲君。

一個不能代表漢族利益的皇族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嗎?

朝廷是朝廷、皇族是皇族,憲政體製下的二者還算涇渭分明,民意的攻擊目標可不會選錯。

紛亂的博弈讓朝中大員們苦惱不已,無人願意主動去當靶子——那樣最好的結局也是群情激憤以後灰溜溜的辭官,差些的話,怕是要被一些激進的家夥刺殺。

如今這大明朝的官可不好當啊。

這一次的專門會議再次無果而終,或者說,收效不大,隻在“立刻施行減稅”這一舉措上達成了共識。

皇帝從去年起身體狀況就不大好,在太醫院的精心診療和調養下,今年雖然並未變得更糟,但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對於現在尷尬的情況,皇帝相當不滿——這又不是不能破局,怎麼會糾結至此?

無人有擔當也就罷了,一幫子在宦海沉浮了幾十年的老油條,指望他們還有年輕時代熾熱拳拳愛國之心是不可能的。

但作為外朝之首的丞相怎麼連點魄力都沒有?明哲保身,自己不願下場的話,再不濟也能找個人來了結此事吧?

皇帝意識到自己對於鄒卓昀這位長於內政的和事佬有了過高的期待,這樣的丞相注定不適合如今這風起雲湧的年代。

大明需要一個更具魄力的政府首腦。

兩天後。

收到回信的周長風有些失望和憂慮——失望的是朝中竟無一人是男兒,俱無擔當;憂慮的是長此以往局勢會越發糟糕,致使“把東瀛列島打造為屏衛太平洋之長城”的規劃大受影響。

不過朱泠婧闡明了前因後果,身為皇族的她對此愛莫能助,但她也告訴周某人不要過慮,這事雖然看著麻煩,但隻要皇帝設法操作一下也是能解決的。

倒也奇怪,周長風感覺自己好像能從措辭和筆跡中感受到她的淡定和自信,鑒於她一直以來都相對靠譜,所以便選擇了相信。

也正是在這一天,運載陸軍第34“紅牛”步兵師的船隊抵達了大阪港。

旗杆上高懸的星條旗、倚靠著甲板欄杆吸著煙的士兵,淡定從容的美軍仿佛是遠渡重洋來度假一樣。

區區一個缺額的步兵師而已,第二軍和第三軍都沒當回事,駐日明軍上下仍然在忙活著自己的事。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第三軍的第二師又在岩手縣“預防性處決”了三百多人;陸戰二團繼續大肆抓捕任何疑似的平民;第二軍的第七師本著“寧可錯殺一百絕不放過一個”之理,把某一村子除了老弱婦孺之外的數十個男子用重機槍全部射殺……

與之相比,周長風望著擺在自己麵前的違紀報告,突然就覺得壓根不算什麼事了——兩名士兵白嫖了一個年輕的倡妓,後者糾纏著要錢結果被當街揍進了醫院,巡邏的憲兵們將之記錄在案。

「支付對應之嫖、醫資費,二人處以軍棍十棍。」這是陸戰一團憲兵排和姚良川的判決結果。

雖然這些日子以來類似的案例已經見過不少了,可周長風還是覺得有些無語。

正當他一邊微微搖著頭一邊給報告蓋章時,小李叩門入內,稱總兵處召開專門會議,須於五時到場。

周長風抬手看表發現時間所剩無幾,於是便捋了捋衣帽,趕忙出發了。

一刻鐘後,第二軍總兵處。

原本作為倭國中央的陸軍部的大樓現在早已是明軍的“地盤”,來來往往皆是男男女女的司令部人員。

“……據航空偵察甄彆,可見此山巒之中有一營地,規模不小,順山間平坦地所建,大致有屋舍數百間,興許附近山洞、密林中還潛藏有其它建築。”

“那這估計能囤兵多少?八百?一千?”

“恐怕遠遠不止,有人認為這一大片皆是他們活動的地方,裡邊也不止有兵士,還有其他人,可謂軍民混雜,少說有二千之眾。”

“雖然是在美國人的地界,但這就在眼皮子底下啊,必須搗毀,否則源源不斷地派兵過界襲擾…那還得了?”

參謀僉事介紹了一下已知情報,將領們在商討著。

空軍的一架俯衝轟炸機在執行偵察任務時在愛知縣觀音山附近發現了端倪,便拍照將之記錄了下來。

抵抗軍的根據地就建在美國人的勢力範圍之內,距離愛知縣邊界——也是勢力範圍的邊界不過十幾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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