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處監獄,地牢第三號牢舍。
陰暗發臭的地牢走廊,老侏儒霍格在來回轉圈,躁動不已。雷德爾理事長搬了張木凳坐下,沉默的看看身邊沙漏。
幾名麵目凶惡的獄卒陪著,在牢舍走廊的火把下抽著卷煙,瞧著緊張的特殊訪客,低聲交談,不時發笑。
“嘿,老矮子,裡頭那小子到底什麼來頭?不就是會玩點小戲法嗎?怎麼這麼多大人物想撬開他的嘴?”
“他掌握的是魔法,不是戲法。”霍格瞪了眼發問的獄卒,反問道:“除了我們,還有誰來找過這小子?”
“還能有誰?執法處的頭頭唄。第六組的羅德探長親自來對付他,隻是平常的招式對這小子似乎不太好使。”
獄卒談起羅德是如何順藤摸瓜,從賭場人員的對艾莉絲的描述,找到酒吧女招待艾莉絲的落腳公寓,順帶將公寓內所有人全部抓起來。
“羅德隻用幾個小時就篩選了叫索菲亞的女裁縫一家,並將其送到那小子麵前,試探其反應。
一般的囚犯頂多無動於衷。
可沒想到那小子提前做了準備,一口道出羅德的存在,還說出其家人的姓名和工作。我們聽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羅德在執法處一貫以陰狠著稱,看著不起眼卻沒誰敢輕易招惹。頭一次見到他如此氣急敗壞。”
獄卒們說笑之餘也很感歎,又問神秘學協會怎麼會走通了大人物的關係,跑來對這小子如此討好。
“因為他是巫師啊,巫師可太少見了。”
一直低頭沉默的雷德爾開口了,“相比教會那般死要錢的神棍,巫師是能提供私人服務的施法者。
哪個大人物不想交個巫師當朋友,最好是能控製住一個。神秘學協會就因此而建立,目的就是招攬和培養巫師。
但我們也不知道裡頭那小子是不是真巫師,還是需要親眼見證才能確定。這可關係到今後協會發展。”
“如果確認他是巫師,又如何?有大人物會特赦,把他放出去?”
對這個問題,老侏儒和雷德爾對視一眼,聲調壓低幾分,“如果那小子很強,自然會被待為貴賓。
但我們也不傻,會束手就擒被抓到地牢,隻說明他還不夠強。那麼......他就是一件好用的工具。工具放在地牢,安全又可靠。”
對這個回答,獄卒們毫不意外,都嗤嗤發笑。
隻是對於‘施法者’這個稱呼,有個獄卒口快,“其實會施法的人也不稀奇,我們這還關著一個呢。”
另一名獄卒連忙打斷,喝止道:“彆胡說。”
“這又不是秘密。”前一名獄卒不屑道:“那家夥在地牢被關十幾年了。會施法也是個囚犯。”
雷德爾驚訝問道:“什麼?你們這還有一名巫師?”
“不是巫師,但他確實會施法。”
“誰啊?”
“褻瀆者埃德蒙。”
這名字如雷貫耳,老侏儒和雷德爾像屁股被電似得,跳起驚呼道:“天哪,那個褻瀆祭司不是早被教會燒成灰了嗎?他沒死?”
“他不但沒死,就關在這一層呢。”
來找周青峰時,老侏儒和雷德爾沒有絲毫懼意,因為知道那小子實力不強,好對付。他們頂多抱怨對這陰暗地牢空氣不好,光線不佳。
可聽到‘褻瀆者’被關在附近,兩人同時感覺地牢陰氣濃重,暗影憧憧,惶惶不安的要求暫時離開,二十四小時後再來。
“怕什麼?十多年了,那老家夥一直老老實實,現在則快死了。”
“該死的,你們過於無知,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褻瀆祭司’。”
“你們倆也太膽小了,還神秘學協會呢,是膽小鬼協會吧。”
老侏儒和雷德爾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邊走邊警告道:“褻瀆者埃德蒙,隻要沒咽下最後一口氣,他的威名就不該被無視。
這麼要命的人犯不被燒死,也該被關在公理教會的禁魔監獄。真搞不清是誰下令,怎麼會關在你們這?”
獄卒們很無語,無法理解老侏儒和雷德爾為何對囚禁十幾年的死囚如此害怕。畢竟他們和那位死囚朝夕相處。
一名獄卒想了想,起身走到三號牢舍的隔壁,打開鐵門的小窗,用火把照亮,朝裡頭大喊道:“老鬼,巡查時間到了,讓我看到你在哪裡?”
小窗對麵,一具形如骷髏的衰老軀體搖搖晃晃的走到窗口對麵的牆邊。他皮包骨的麵孔上露出詭異笑容,用乾啞的聲音答道:“我在呢,一直在這。”
窗口關閉,囚室內再次陷入黑暗。
‘活骷髏’笑容不變,露出乾癟手掌上一塊醬汁牛肉,狼吞虎咽的塞進嘴。至於伴隨牛肉而來紙頁,在其黑暗視覺下一覽無餘。
“鑒定?”‘活骷髏’發出癲狂低語,“對於我這樣的盜墓賊而言,鑒定是基本技能。否則開錯了棺材,挖錯了墳,後果可嚴重了。
真沒想到,隔壁的小家夥居然會來找我鑒定。”
周青峰其實是‘死馬當活馬醫’,他到地牢就是為了躲開一切麻煩,沒想到麻煩自己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