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時間快到了,地下金庫裡的貴重物品也差不多搬空。
馬可世帶來的二十幾人收獲滿滿,大包小包的帶走豐厚戰利品。
艾莉絲沒空擼貓,充當隊伍前哨。周青峰指揮魔像撤離,準備離開。
橘貓明顯慌了,“刁民,你這是乾嘛?你們難道不是專門來解救朕的冒險者?”
“當然不是。”
離開錢莊,周青峰收起魔像,不忘朝端坐在鐵門內的橘貓嘲諷的說一聲,
“尊敬的陛下,很高興認識您。我要提醒一下,從現在開始,您得學會獨立生活了。
有個壞消息,您最方便的食物來源是老鼠。好消息是,碼頭區的老鼠多得是。”
橘貓仿佛被五雷轟頂,表情崩潰。
“老鼠?以朕的身份,怎麼可能吃那臭烘烘的玩意?那是賤貓吃的。”
周青峰才不管,笑了幾聲就隱入黑暗中。
橘貓不敢相信,高貴的自己居然被拋棄了。
它抬爪子伸向錢莊外,覺著外頭的地麵太臟,沒法落腳,再看濃濃的黑夜,又極度怕黑。
過了好一會,幾隻大蟑螂從錢莊的牆板縫隙出現,頭上的觸角四下揮舞。
“自由,可笑的自由。丟臉啊,朕竟然淪落到這等落魄地步,無顏麵對先祖。”
發呆的橘貓本想回地下金庫的籠子裡算了,可扭頭看到大大的蟑螂振翅飛起......
“來人,救駕,有刺客!”
橘貓慘叫炸毛,喵喵亂叫,飛快竄入黑暗中。
錢莊並未陷入安靜。
二樓的守衛這會下來,瞧了眼洞開倒下的鐵門,再看滿地狼藉的錢莊,最後到地下金庫瞧瞧。
守衛們沒多猶豫,隨手抓了些沒被搬走的銀器珠寶,揣進兜裡,迅速離開。
‘肥狼’弗蘭克帶隊回來時甚至能看到守衛離開時的背影,他心裡大叫一聲壞了,急匆匆跑過來。
一看洞開的鐵門,再看搬空的地下金庫,‘肥狼’頓時繃不住臉。
跟著回來的手下先是麵麵相覷,緊跟著評估錢莊損失,得出結論——這老大沒法跟了。
趁現在錢莊還有點殘羹冷炙,咱能拿一點是一點吧。再遲一點,這地方隻怕連根木料都不會剩下。
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
‘肥狼’眼睛一掃,哪裡會不明白手下心思。
他來不及去想是誰背後捅自己一刀,甚至沒空去追敵,隻故作大度的揮揮手。
“今晚的事,不怪兄弟們,是我一人疏忽,被對手抓住機會。
錢莊損失很大,暫時開不了。但我‘肥狼’人脈還在,信譽還在,遲早能東山再起的。
錢莊被搶的消息瞞不住,天亮後債主肯定上門。兄弟們看著有值錢的東西,儘管拿。
就當錢莊放假,等我穩住局麵,再把大夥召集起來,繼續發財。”
老大如此大氣,跟著回來的手下反而有點放不開手腳。有鐵杆當場表示願意留下,繼續跟‘肥狼’乾。
‘肥狼’誇了幾句,穩了穩心神,讓手下趕緊把地下金庫剩下的值錢貨全部搬走,藏到彆處。
雖然金庫已經十不存一,但留下的三瓜兩棗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勉強穩住隊伍人心,‘肥狼’整了整儀態,走到地下金庫角落的密門前,輕輕扣了扣,恭敬的問候道:
“陛下,很抱歉讓您受驚了。我......”
密門一扣就開,壓根沒關。
‘肥狼’呆了幾秒,臉色當即刷白。他猛的一推密門,門後是個獨立的屋子。
屋子當中擺著個巨大的金色籠子。
籠子裡鋪了天鵝絨的毯子,柚木打造的爬架,鑲嵌寶石的貓盆,富麗堂皇的貓舍。
可籠子大開,裡頭沒有貓。
金庫被劫,‘肥狼’都沒覺著天旋地轉。這籠子裡的貓不見了,他卻大腦空白,冷汗淋漓。
“誰.......誰這麼缺德?”
“你搬老子金庫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把這要命的貓主子帶走?”
“慘了,這下真死定了。丟了這隻貓,我沒法交代啊。”
黑夜裡,周青峰一行人興奮又緊張的返回。
馬可世親自斷後,以他在執法處磨煉的眼光,抹去一切可能被追查的痕跡。
可想想痕跡不能太乾淨太專業,又得留下點什麼,最好能誤導執法處調查的方向。
從錢莊帶回十幾個箱子,暫時沒清點,返回後先打封條。
參與行動的幾個主要人等發誓守秘,在封條上簽字,周青峰簽在最中間位置。
距離天亮還有三四個小時,參與行動的人回家睡覺,恢複體力。
馬可世跟家裡留守的人大概說了突襲的情況,要求天亮後家裡女人和孩子上街去探聽消息。
至於後續,‘肥狼’沒了錢莊必定垮台,在他那裡存錢的債主肯定蜂擁而至。
這事牽連極大,熱鬨不比黑暗主教逃獄小。
執法處的人力已然用到極限,再多個大案子,他們的力量將更加捉襟見肘。
這一晚上,最倒黴的大概是尊貴的不列顛尼亞國王陛下。
肥肥的橘貓被蟑螂嚇的逃進黑暗,再想回頭就不認識路。
它暈頭轉向的在黑暗中轉悠好幾條街,碰見好些野貓野狗和老鼠,被欺負的淒淒慘慘。
國王陛下此刻無助的蹲在街角,喵喵悲哭。
“誰來救救朕啊?朕封他當大將軍。有沒有人啊?有沒有?
朕好後悔,朕以後再也不離家出走了。朕肚子餓了,朕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