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微微嗯了聲,程淩這樣說她便這樣信,若說可疑的人,她覺得他倒是像一個。
程淩見李祺沒話再說,徑直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李祺立馬招呼王勁:“去跟著他,看看他去乾嘛。”
其實自那晚宮宴後他讓王勁去調查過這個程淩,結果卻一無所獲。
今天在這碰到人,正好。
王勁走後,李祺在大雄寶殿門口等了會,等到將近午時,僧人們的日課結束,規規整整從裡頭出來。
僧人們一天的作息都有嚴格規定,日課結束後都要往齋房去。
李祺要等的是慧深,來都來了,見一眼總歸安心些。
慧深於她有恩,早在她人生前十餘年的光景裡是她認定如爹般的人物。
慧深此時正走在一隊僧人之後,在門廊處看到李祺的身影,意外是有些,但很快上前將她帶至一旁。
等到僧人們全離去了,慧深才緩緩開口:“殿下,你不該來這的。”
開口第一句便是你不該來這,李祺早有所料。
早些年她長在這座寺院,有不少僧人都知曉她,不過李祺並不擔心這點,她早些年是被慧深當成男孩養的,加之她從小就秀氣,小時候在廟裡吃素身體成長並不明顯,與現在差彆還挺大,當初的師兄弟們不一定認得出來她,唯一能認出來她的,也就隻有安福師兄了。
想到這,李祺問道:“安福師兄在嗎?”
慧深撚撚佛珠,輕聲道:“安福七月初去五台雲遊,歸期未定。”
李祺聽了這話,輕輕點頭。
到底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慧深一眼就看出李祺今日前來是有事,不過他沒提及,看了眼空中正盛的太陽,問道:“殿下用過飯了嗎?”
“還沒。”
慧深笑了笑:“那殿下若是還吃得慣,可隨老衲到裡間用齋。”
眼下正是寺廟的飯點,李祺沒有推脫。
慧深帶她進了一間禪房,而後打了兩份齋飯,其實很久以前慧深在她麵前不會說些敬語,也不會把她當成客人般如此照料,李祺心裡不是滋味。
慧深倒是正常,端著碗,淡淡念了句“阿彌陀佛”便開動了。
接著是一室寂靜,慧深吃飯時也不講話,真算起來李祺食不言的習慣其實還是在這養成的。
寺廟的齋飯是標準的迷糊配素菜,清淡,但又夠僧人們的營養,在寺廟生活的人大多不講究這些,通常是夠吃就好,對李祺來講,這些年吃慣宮裡的山珍海味,猛一下碰到那麼清淡的飯菜,還有點不適應。
不適應歸不適應,寧康寺是佛堂,講究夠食與不偏嗜,李祺好歹也是從小在這長大,吃還是能吃下。
就是細嚼慢咽了些。
飯畢,慧深放下碗筷,再次念了句“阿彌陀佛”,這在他的觀念裡是感激菩薩又贈與了他飽餐一頓。
李祺聽聞,很快也放下碗筷。
“無妨,殿下隻管自己吃便好。”慧深勸阻道,“殿下在宮裡禮儀偏多,在這就當放鬆,無需過多禮節。”
李祺實際也吃得差不多了,碗裡隻剩下一小口,慧深這樣講,她拿起碗又把最後一口撥進嘴裡,待全咽下後,她才道:“師父,我吃得差不多了。”
“嗯。”慧深淡淡點頭,“可還吃得慣?”
“與幼時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