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篤見此,提醒李祺:“殿下也回去吧,陛下今日頭疼,已經歇下了。”
李祺知曉這個李怏不見她的說辭,搖搖頭,並不打算離去。
李祺這人有個優點,做什麼事情都是耐心十足,李怏不見她,她便打算一直在殿外等到李怏出來。
左右她一直待在這,李怏也不會去刑部。
隻是等到日暮開始西斜,殘影將末,李怏派人傳膳了,都沒有喊她的意思。
李祺知曉李怏或許是在氣頭之上,於是掀了衣袖,跪到大殿門前。
崇明宮殿內,孫篤在替李怏擺盤,方才出去時他見太子歸於正殿前,這回瞧見皇上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忍不住道:“陛下,太子殿下還在殿外呢。”
李怏淡淡道:“怎麼,你是擔心他沒飯吃呐?”
孫篤搖頭:“不是,是殿下他跪著呢。”
左右是跟著李怏近二十年的老公公,李怏最在意什麼,孫篤心裡頭門清。
彆看皇上表麵上對太子殿下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實際是最在意他身體的人,彆說是跪了,太子每隔段時間身體不好,皇上是經常派他送一些滋補身體的東西,雖然皇上表麵不說,隻借著他的口,但也是真的關心。
想到這,孫篤自作主張道:“陛下,要不就讓殿下進來吧?”
“進來?”李怏麵色一沉,“你可還知道他被朕禁足了?”
“這...”孫篤腦子轉得飛快,“殿下平日也算循規蹈矩,隻是一回,大抵是聽聞陛下身體不好,起了孝心,陛下知道的,殿下平日裡最具孝心了。”
孫篤心中也知曉李祺是因為何尚書之事才來,可他斷不敢當著李怏道麵這樣講,講完這話,自覺羞愧,不敢麵向李怏。
李怏冷哼一聲:“誰知道,他愛跪,就讓他跪著。”
*
另一頭何衍星這邊,趁著夜色尚未全黑,步行回何府。
多日的牢獄生涯,叫他渾身散著一股難聞的氣味,路上的行人見了他,恨不得離他有十米遠。
何衍星此刻心中舒暢,還渾然不知何冠儒請罪之事,他隻以為是李祺找到了讓他出去的法子。
雖說出獄時沒見著他,但他覺得定是李祺幫的他。
回到家中,家中還是往常的模樣,隻有正堂點著燈。
何家早年老夫人還在時,不似現在這副模樣,現在家中也就隻剩著幾個幫襯著收拾的人,加之何冠儒節儉,平常外院都很少點燈。
何衍星進到正堂時,阿伯與阿母正靠在院牆邊的躺椅上休息,廳裡隻留著於飛一人收拾東西,看上去是難得的愜意。
何衍星笑了笑,輕輕喚了大家一聲。
阿伯阿母聽著他的聲音,那是滿臉驚喜。
於飛第一個衝向何衍星身邊,先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一遍,後才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何衍星笑了笑:“我能有什麼事,這不是回來了。”
阿伯阿母此刻也走到何衍星身邊,此時是有千言萬語都說不出,隻剩下一句“回來就好”。
何衍星剛從牢中出來,高興過後,意識到自己這樣一身未免難聞,怕熏到大家,又道:“我先去換身一身。”
阿母激動到滿臉淚水:“於飛,你先去給公子打水,讓公子舒舒服服得再來吃飯,還有老頭子,快去給公子熱飯,熱飯。”
跟著何衍星見此,都感覺自己眼眶濕潤。
仿佛在牢中的那段時日,到了家中,一切都煙消雲散般。
何衍星沒有再多說什麼,點點頭,跟著於飛回自己的院中。
待到他舒舒服服洗過澡,從耳房出來時,於飛已將熱好的飯菜擺於他房子的桌子上。
何衍星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爹爹還沒回來嗎?”
於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