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覺得是誰?”
“還不大清楚。”李祺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猜測,隻是證據不足,她無法妄下定論,她搖了搖頭道,“先不說這個,你還記得當初老師的字,你練了多久嗎?”
何衍星想了想道:“不說一年,少則也是三五年有餘。”
是了。
饒是何衍星這種有天賦之人學習何冠儒的字都用了那麼長時間,尋常人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
而李祺何嘗不也是練了好多年。
何衍星問:“殿下可是想到了什麼?”
李祺道:“確實是有,我是在想,究竟是誰花那麼長的功夫,不惜在這時候來算計我們。”
“不對,殿下。”何衍星想了想道,“也許那人並未花上那麼久的功夫,若是他隻學練這幾個字,短時間內也是可以做到的,殿下可有往這方麵想過?”
李祺一怔。
這方麵....她好像確實沒有想過。
可從這些天讓王勁所調查來的看,光是會寫字,那幾個會寫字的就不好說,就彆說是刻意模仿的話,她是真的一點頭緒也沒有。
時至今日,她也不得不說一句這算計她之人,手段確實是高明。
李祺沒再說話,兩人一路走著,很快便到了何府門口。
李祺還趕著回宮,便沒有進去,在門口同何衍星告彆。
離開前,何衍星突然喊住她:“殿下,我還有一句話。”
李祺愣愣回頭。
二月末的天還冷著,風吹過她的袖袍揚起一角,何衍星忽地又沉默下去。
李祺不知何衍星還有什麼話,但他的神情,讓她沒理由胸口一緊。
“怎麼了嗎?”李祺不由道。
何衍星道:“沒事,我就是忽然想起先前聽我爹爹說殿下的婚期是定在三月初一,那時我以為我要備考就提前將賀禮給了殿下,卻一直沒有同殿下當麵說一聲,眼下雖是得了空,但到時恕怕是無法到場,今日想起來,想當麵同殿下道一聲賀。”
說著,何衍星朝她一揖:“啟明祝殿下日後的日子——”
沒等何衍星說完,李祺喃喃道:“不用說了,你應該知道了吧。”
何衍星這時偏偏笑了起來:“知道是知道,能猜到幾分,殿下就讓我說完吧,啟明是要祝殿下以後的日子萬事順意,萬事順心。”
好一個萬事順意,萬事順心。
李祺再次一愣。
兩人一路從刑部回來,她見何衍星臉上的表情一直是寡淡的,到這一刻,竟有些像是發自內心的。
她不知道在刑部大牢時何衍星究竟聽著了幾分,但她此刻能明白他知道歸知道,大抵也能了解到她的難處,不然這一刻怎麼會希望她之後能萬事順意,萬事順心。
畢竟他送來的那副畫中寫的還是“比翼雙飛,永結同心”,當時他還並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份,現在不過才過了多久,一切都變了。
望著何衍星的臉,李祺恍然想起她與他初見時的場景。
那會她隻是剛代替李祺的身份不久,在一次宮宴上老師帶了何衍星一道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