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跟著皇太後和承平帝的腳步, 相繼進了暢春園。
暢春園早已經設好了宴席, 尤其在寶光殿外頭, 一尊渾身鍍金的大佛, 瞧著莊嚴肅穆, 足有十米高的大佛, 讓人瞧著不由歎為觀止。
郭太後瞧著也震驚極了, 內務府總管和禮部侍郎早已經上前恭敬的給郭太後請安,“微臣恭賀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之後,便是諸位宗親和妃嬪獻禮。
郭太後卻完全沒聽到耳中去, 隻瞧著眼前這肅穆的大佛,心裡不由有些不安。
她是知道皇後要給她大辦壽辰的,可這足有十米高的大佛, 這便是往年太皇太後在的時候, 也唯有這樣的顯赫呢。
也因為最近東宮不平,昨個兒那陽陵侯府老夫人又去了, 惹了不少流言蜚語出來, 郭太後這心裡, 就愈發有些不安
了。覺得鄭皇後也不知道收斂些。
相比郭太後的不安, 鄭皇後卻覺得得意極了。姨母再是不問朝政, 這些人不也得跪在地上,恭賀姨母壽辰。
隻要她穩坐皇後的寶座, 隻要姨母身子康健,那穆氏又豈會是自己的對手。
太子更是給郭太後獻上了這些日子在佑安寺抄的經卷, 嘴裡說著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場麵好不熱鬨, 似乎沒有人能看出來,眼前太子和承平帝失和之事。
謝元姝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輪到她給太後賀壽時候,她獻上了點翠群仙祝壽盆景,郭太後瞧著她懂事的樣子,眼中笑意滿滿。
這時,承平帝開口道:“今個兒這太後壽辰的賀禮,朕瞧著,唯幼姝你這一份著實彆具一格呢。”
謝元姝也未料到承平帝會說這樣的話。
畢竟有那鍍金大佛在前,她這又算的了什麼。
可承平帝既然說了這話,可見,心裡其實是不中意那鍍金大佛的。
一時間,空氣似乎凝滯了一般。
謝元姝卻並不擔心,反倒是撒嬌道:“皇上表哥這話說的,可是給姝兒拉仇恨呢。”
看她撒嬌的樣子,承平帝眼中的笑意更深,輕抿一口茶,又道:“你這機靈鬼,這是想著法子和朕討賞賜的吧。罷了,你明年就要出嫁了,朕便把東山那頤明圓賞賜給你吧,日後回京了,大可以住在這園子裡。”
一句話更是人眾人跌破了眼睛。謝元姝雖說是郡主,可如何能比得過公主。
寧德公主遠嫁西北,至今皇上都未給寧德公主公主府的恩寵
,可卻把頤明園給了郡主。
這頤明園雖小,可卻格外的雅致,並不比眼前這暢春園差呢。又是皇家園林,皇上這也太寵著郡主了吧。
鄭皇後也呆住了,她往年也時常往頤明園去散心,曾也想過,若等太子登基,她時不時便可以往頤明園小住。這園子雖小了些,可勝在獨具一格。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皇上竟然這樣抬舉謝元姝。
而且還是在太後娘娘的壽辰上。
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那尊鍍金大佛她費了多少心勁兒,可皇上卻隻字未言,偏偏這謝元姝,不就是一盆再尋常不過的賀壽盆景,竟然給她這樣的體麵?
皇上這是故意讓自己沒臉呢。鄭皇後想到這個,不由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彆提有多尷尬了。
謝元姝裝作震驚的樣子,有些不可置信道:“皇上表哥,我住在這園子裡,怕是有違祖製呢。”
謝元姝還要再說,卻見承平帝笑著又道:“既然朕說賞你,又豈會和你開玩笑。”
話已至此,謝元姝若是再推辭,就是不識抬舉了。
是以,她甜甜的笑了笑,恭敬的上前欠了欠身,道:“那姝兒就謝過表哥了。”
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看身側的薛芫,又道:“隻皇上表哥今個兒不能隻賞我一人呢,芫丫頭初次入京,不如表哥也給芫丫頭個恩賞吧。”
承平帝自然是知道這謝家失散的大姑娘的,不過他又豈會把這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放在心上,大手一揮便道:“既然是幼姝開了這個口,那朕便封她為柔安縣主,幼姝覺得可好?”
謝元姝其實已經戳中承平帝的心思了,承平帝素來是唯我獨
尊,她隻要開了這口,承平帝必然不會隨意賞賜芫丫頭,一個縣主的封號,自然是少不了的。
薛芫都嚇壞了,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磕頭道:“小女謝皇上賞賜。”
這麼一個小插曲,落在眾人眼中,尤其是寧德公主,真的恨不得剝了謝元姝的皮。
她不僅得了頤明圓的園子,還給薛芫討了這縣主的封號。
她肯定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讓大家看看,父皇有多縱容她,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