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得隨便扯幾句道:“這孩子,到底是被我給寵壞了。可如今那傅氏去了,我這個當祖母的,又怎能不管不顧。隻盼著他能娶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就已經知足了。”
清清白白的姑娘?
鄭皇後差點給她一個白眼。
因為有鄭皇後在,定國公老夫人隻吃了一杯茶,就告辭了。
瞧著她離去的背影,郭太後暗暗歎息一聲:“這兒孫都是債呢,若她當年教導好那孫兒,如今也不至於這樣為難。”
鄭皇後看定國公老夫人到底沒敢和姨母開口,心中得意極了。
郭太後這會兒也有些乏了,見狀,鄭皇後也沒留下來用午膳,直接就回宮去了。
“娘娘,奴婢瞧皇後娘娘的神色,倒像是故意和定國公老夫人撞在一起了呢。”景嬤嬤緩聲道。
郭太後微微揉了揉有太陽穴,連連冷笑道:“哀家也說,她怎麼突然就往暢春園來了。方才見定國公老夫人欲言又止的樣子,哀家本就有些疑心。”
隻是郭太後其實也不怎麼想摻和陳家的事情,所以,也並未真的因此動了怒。
景嬤嬤瞧她疲憊的樣子,正要扶著她往內室歇下,卻見趙忠明神色匆匆的走了進來。
身為慈寧宮總管太監,趙忠明自然也跟著郭太後留在了暢春園,而能讓他這樣神色匆匆,想來是大事。
“太後娘娘,不好了,聽說半個時辰前,右僉都禦史解大人,彈劾了永昭郡主。說是本朝開、國以來,從未有郡主用內監的先例。”
右僉都禦史解駿,郭太後如何能不知道。能爬到如今這個位子,蓋因為走了鄭家的門路。
這個時候,他膽敢上折子彈劾永昭郡主,可想而知,也是皇後暗中授意的。
郭太後原還覺得鄭皇後這些日子收斂了些,她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瞞了自己這麼大的事情。
皇帝把頤明園賜給永昭郡主之事,她是知道的。之後永昭郡主上了請安折子,提及這內監之事,她也是知道的。可偏偏,事情都過去了,皇後卻用這樣的手段把永昭郡主推到風頭浪尖上來。
她是瘋了不成?
皇上既然已經下了折子,許永昭郡主留用內監,那這就是金口玉言,難不成皇後以為,
自己這樣做,才是揣摩聖心行事不成?
這蠢貨!
郭太後險些氣暈過去,盛嬤嬤遞了茶水上前:“娘娘,您莫要動怒,事情已經發生了,如今該想著怎麼收尾才是。”
郭太後一把摔了手中的茶杯,氣極反笑道:“哀家以為,哀家住在這暢春園,能多少讓
她知道些忌諱,做事能稍微考慮周到一些。可哀家沒想到,她仍然是這樣自作聰明。”
“這朝中誰人不知解駿當初走的誰的門路,謝家如何肯吃這個悶虧。”
景嬤嬤也覺得皇後娘娘這事兒做的有些欠考慮了。
也不知皇後娘娘何以有這樣的自信,自己是和皇上有默契。
“娘娘,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如今,隻怕這事兒都弄得人儘皆知了。怕是這個時候想挽回,也遲了。”
郭太後險些沒喘過氣來,聲音顫顫道:“這還能怎麼辦?最終怕是這解駿也給折進去了。哀家就沒見過如此愚蠢魯莽之人,哀家也並非要她怎麼樣,可她卻癡心妄想借著這個在皇上麵前邀功,她怎麼就不想想,她有沒有這樣的能耐,全身而退。”
“娘娘,您可不能動怒,您若是身子有個什麼差池,隻怕皇後娘娘更不好收場呢。”景
嬤嬤忙安撫她道。
郭太後隻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痛的愈發厲害了。
這開弓沒有回頭箭,誰也不是傻子。她這個時候是真的無力極了。
鳳陽大長公主那性子,聞著這消息,如何肯輕易的平息此事。
她最是疼永昭郡主這個幼、女,隻怕她要抓著這個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