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主了慈寧宮這麼多年,唯一的心事兒就是淮安侯府日後
的出路,可沒想到,這時候,身子竟然這麼不爭氣。
可她知道,自己絕對得撐住這一口氣,否則,皇上豈不更加不知忌憚。
皇太後身子微恙,這消息又如何能瞞得住,很快,消息就傳到了謝家。
謝元姝聞著這消息時候,微微怔了怔。
可要說意外,她也並不太過意外。
郭太後年歲擺在那裡,這一年裡,想必沒睡多少安穩覺。心裡有了事兒,又怎麼可能不有損身子呢?
“郡主,皇後娘娘這個時候怕也急壞了。這若沒有太後娘娘這個倚仗,皇後娘娘怕是日後更加艱難呢。”
聞言,謝元姝嘲諷的勾勾唇角,“太後有她這樣的外甥女,
早些閉眼了才好呢。否則,若讓太後親眼看著淮安侯府獲罪,豈不更加可憐。”
芷東也沒多想,還以為郡主是說的是皇上厭惡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若真的被廢,不可能不連累到淮安侯府。
可謝元姝卻知道,等嫿嬪肚子裡的孩子敗落的那一日,成國公府逃不過,淮安侯府也必然逃不過。
混淆皇室血脈,可是重、罪。
而她之所以說方才這番話,是因為,她知道上一世承平帝駕崩之後,郭太後才去的。
這一世會如何,謝元姝說不準。可她若如上一世一樣,那便真的是個可憐的老太太了。
這邊,承平帝和鄭皇後急急去了暢春園。
宮殿外,太醫們早已經跪了一地。
承平帝冷冷道:“說!太後到底怎麼樣了?”
為首的太醫戰戰兢兢道:“微臣平日裡每隔三日都過來給娘娘請平安脈,微臣瞧著,娘娘這是憂思過甚,加之年歲擺在這裡,才生了今日這意外的。”
“微臣不敢欺瞞皇上,太後娘娘若能好生調養,倒也不是不可治。可娘娘這更多的是心病,這心病難醫呢。娘娘這幾日每日裡幾乎隻睡不過兩個時辰,這樣下去,如何撐得住。”
鄭皇後正要說些什麼,卻見承平帝狠狠瞪她一眼,率先進來內室。
鄭皇後當即眼睛就紅了,她原本就心急,可方才皇上瞪她那眼神,明顯是埋怨她,是她惹了姨母擔心。
可她如何能不冤。
她入主坤寧宮這麼些年,太子也當了這麼多年的儲君,可皇上說猜忌就猜忌,這一年裡給了他們多少沒臉。
姨母跟著提了心,難道這是她願意的嗎?
見皇上憂心忡忡的走進來,而跟在後麵的鄭皇後卻是低泣出聲。
郭太後不悅的看了她一眼,道:“皇後這是哭什麼?哀家的身子哀家知道,哀家還是等著多抱幾個重孫呢,又怎麼會有什麼事兒。”
聽太後這麼說,鄭皇後如何能不知道,姨母這是憂心東宮的子嗣。
她瞬間更是一陣悲傷。
都說那白氏是能生養的,為了誕下子嗣,太子幾乎日日往她
屋裡去,可現在,仍然是遲遲沒有消息。
鄭皇後又怎麼可能不心急。
她原也不是沒有耐心,可看著姨母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裡,她突然就怕了。
姨母若是去了,東宮若再沒有子嗣,那她,拿她手中是一點兒籌碼都沒有了。
不行,不可以這樣的。
不管用什麼法子,東宮一定得有子嗣的。
這麼想著,她腦海中突然湧上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而要實現這一切,那一定得找一個信得過的人。
白氏,雖是太後的人,可她膽子小,一副奴才相,又豈能擔
此重任。
而唯一的選擇,或許就隻有淼丫頭了。
她出自成國公府,就不可能背叛她,兩人一開始就是站在一條戰、線上。
等到承平帝離開,鄭皇後終於忍不住撲倒在了郭太後懷裡,“姨母,您可萬萬不能有什麼意外。否則,我和太子,可要怎麼辦呢?”
不等郭太後開口,她幾乎是自言自語道:“姨母您放心,東宮不會沒有子嗣的。太子這麼年輕,如今也隻是時機的問題。”
郭太後看她哭的傷心,也不由對她生了些憐惜之意。
不由的她又想到謝家和陽陵侯府結親之事,她猶豫了下,到底開口道:“皇後,你也看到我們如今的處境了。哀家知道你
不甘心,更不願意看著陽陵侯府東山再起,可不管怎麼,你這個時候再不能自作聰明了。難不成之前的教訓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