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 寧德公主出嫁的日子也到了。
原先宮裡有消息傳來, 說是皇後娘娘有心思讓寧德公主從坤寧宮出嫁。
可等到大婚前日, 禮部那邊才真正確定下來, 說是這有違阻止, 是以寧德公主隻能從淳嬪所在的儲秀宮出嫁。
聞著這消息, 正喝著茶的謝元姝險些沒有笑噴了茶出來。
禮部這個時候竟然談什麼有違祖製, 那之前給皇上生母追封之事上,怎麼卻是那樣使儘渾身解數般的討皇上開心呢?
這說到底,不過是因為皇上給惠安公主賞了公主府, 讓他們心裡有了計較。
總歸這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的,雖可能讓皇後娘娘有些動怒
,可畢竟如今淳嬪已經被皇上降為貴人, 這若真的掰扯下去, 她如今當著儲秀宮這一宮主位,也有違規矩的。
也因著這個, 淳嬪並未敢讓寧德公主鬨騰到皇後娘娘跟前去。
可也因為這件事情, 大婚這日, 雖是韓慶妾室的陳瑩並未真的就低了寧德公主一頭。
可不管怎麼說, 這鎮北王府的人入京來迎親, 在老百姓看來,還是極其新鮮的一件事。
所以, 場麵倒也還算熱鬨。
隻是對於寧德公主來說,隻怕不知在喜轎中, 哭的有多傷心了。
謝元姝原以為, 這寧德公主出嫁之後,自己隻需要安心待嫁,京城不會在發生什麼事情了。
畢竟如今太子殿下已經在前往泰山的路上。
大皇子又往戶部曆練,兩位公主出嫁,京城應該算是難得的平靜。
卻不料,在謝元姝出嫁三日前,宮裡竟然生了大事。
聞著消息時,謝元姝正懶懶的靠在貴妃椅上看著手中的話本子。
芷東則在一旁給自家郡主說著大婚那日的流程。
這時,隻見丫鬟急急走了過來,緩緩回稟道:“郡主,聽說今個兒惠安公主往宮裡去給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請安,在慈寧宮吃茶時,太子良娣也在。這也不知因著什麼,太子良娣腳下一個踉蹌竟然給摔倒了。讓眾人更難以置信的是,太子良娣肚子裡並未懷了孩子,反倒是塞了枕頭在衣服裡。”
“皇上聞著這消息,龍顏震怒,直接就把太子良娣打入了冷宮。”
雖早就懷疑鄭淼懷孕之事有蹊蹺,可謝元姝卻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露了餡。
她不由又想到了惠安公主,如今已經嫁入陽陵侯府的惠安公主不過是往慈寧宮依著慣例請安,卻如此之巧暴、露了鄭淼假孕之事。
若非沒有之前佑安寺太後娘娘身子微恙之事,謝元姝也不會覺得惠安公主有這樣的能耐。
而今,再次這樣巧合的,鄭淼如此狼狽的被皇上打入冷宮,謝元姝便不由有些高看惠安公主一眼。
這說到底,打的可是皇後娘娘的臉麵。
這鄭淼可是鄭家嫡出的姑娘,有這個膽子假孕,皇後娘娘當
真能夠蒙在鼓中?
謝元姝反正是不信的。
而皇上,肯定也不會相信。否則也不會這樣不聽皇後求情,就把鄭淼打入冷宮。
“娘娘,鄭氏怎有這樣大的膽子,竟敢假孕。這若不是湊巧被揭穿,她到底打算拿哪裡來的孩子假冒東宮子嗣的。這,也難怪皇上這樣不留情麵,這可是有意混淆皇家血脈呢。”
芷東越說心中越是驚訝。
謝元姝也覺得皇後這次算是栽了大跟頭了。
這假孕之事,若是那宮女白氏也就算了。即便東窗事發,鄭皇後還可以推說這宮女出生卑賤,撒這樣的彌天大謊,不過是為了博寵,在東宮有一席之地。
可偏偏,是鄭淼。
鄭皇後再怎麼說自己無辜,怕是鬼都不信呢。
對於皇上來說,這樣混淆皇室血脈之事,又豈能輕易就作罷。
皇上和鄭皇後的情分早就沒剩多少,這件事情,怕真的就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虧得皇後還因為太子往泰山祭天一事,這些日子洋洋得意。
她如何能想到,老天爺會和她開這樣大的玩笑呢?
慈寧宮裡,郭太後看在跪在地上的鄭皇後,差點兒沒氣的吐出血來。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不知情,都是淼丫頭為了博寵打的主意,這話,她捫心自問,換做她,她會相信這些鬼話嗎?
“姨母…”
在郭太後失望的眼神下,鄭皇後到底沒忍住,哭了出來。
郭太後猛的一拍桌子,氣急敗壞道:“哀家這千叮囑萬叮囑,讓你行事前多多動動腦子。可你倒好,敢撒這樣的彌天大謊。你怎麼就這樣不知死活呢?”
“皇帝方才的態度你也已經看到了,若不是真的疑心你在背後慫恿淼丫頭,如何會這樣狠心的把淼丫頭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