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皇上,難免不會因此疑心謝家。”
鳳陽大長公主歎氣:“也是我老了,竟沒看出些蛛絲馬跡,隻當她因著郭家二公子之事受了委屈,有些爭強好勝。”
想到謝家若真的因此遭了皇上的猜忌,疑心謝家的忠心,鳳陽大長公主便有些後怕。
褚嬤嬤低聲道:“殿下還是早些給大姑娘定下親事為好,也省的大姑娘再生一些有的沒的心思。”
出了鶴安院的謝雲萱挽著薑氏的胳膊,口中也有些不忿:“娘親,我就說大姐姐慣是會爭強好勝,郭家公子那事兒之後,更是變了一個人,今個兒,娘親總該信我了吧。”
薑氏冷哼一聲:“你大伯母平日裡最知規矩,怕是這會兒也懵了。雖誰也不會疑心她有教唆之嫌,可教導有失這她又如何逃得過。”
不過,話雖這麼說,她還是叮囑女兒道:“你大姐姐犯了錯,可人前你也不好和她生了嫌隙,失了規矩。經此一事,你祖母定會儘早把她嫁出去,沒的憑白為此讓二房和長房生了嫌隙。”
鳳昭院
經過方才那事兒,蕭瑗好半天才晃過神來,忍不住唏噓道:“郡主,大姑娘這般不懂事,大太太怕是要氣死了。”
謝元姝笑笑,想著自己重生一世,到底是讓謝雲菀和東宮隔絕開來,不免有幾分寬慰。
可她也知道,謝雲菀慣是掐尖要強的性子,又豈會輕易就歇了心思。所以也不敢掉以輕心。
“她上趕著給太子做妾,可也得想想,她有沒有皇後娘娘那七巧玲瓏心。太子殿下雖還未大婚,可幸過的宮女,若不是皇後替他收拾爛攤子,怕是早有禦史上書彈劾他私德有失。”
記憶中,上一世東窗事發,大哥謝敬直接差人把謝雲菀送到了郊外的莊子上,之後又跪在禦書房外請罪。
可誰都料不到,謝雲菀已有了身孕,鄭皇後又從中相幫,如此,到底還是讓她做了太子側妃。
也因此,承平帝愈發疑心謝家,直至謝家最後滿門覆滅。
想到這些,謝元姝緊緊攥了手中的帕子。
自她醒來,她實際上多少還是有些擔心,怕自己即便重生
一世,也改變不了曆史的軌跡。
可眼前,她戳穿了謝雲菀,遇到了道士楊天弘,可見老天爺還是厚待她的。
再說長房這邊
紀氏都不知自己是怎麼從鶴安院走回來的。
一進門,轉身就給了謝雲菀一記耳光。
謝雲菀直接就被打懵了:“母親,莞兒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為何這些年,您從不肯替女兒好好籌劃。若非如此,女兒如何會生了彆的心思,自己來賺這個前程。”
伴雪差點沒嚇暈過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拽著謝雲菀的衣角:“大姑娘,奴婢求您了,您就和太太低個頭,認個錯。”
話音剛落,謝雲菀一腳就踹開了她,滿腹委屈的看著紀氏:“娘,莞兒是真不知道,到底哪裡做錯了?難道替自己謀出路,也算是錯嗎?這些年,若不是您小心翼翼,那謝元姝如何會讓我這般沒臉。今個兒東宮選妃,哪家的姑娘不是存了心思入宮的。女兒即便有接近太子殿下之意,她又有什麼資格這麼作踐女兒?不過是仗著祖母寵著她,才有這個底氣罷了。”
不等紀氏開口,便聽外頭的丫鬟傳話說,二少爺來了。
謝雲菀又是急又是氣,到底是哪個賤婢在二弟麵前嚼舌根了。
謝少遠一身月白色暗紋團花錦袍,進來後,恭恭敬敬的給紀氏行了禮:“兒子給母親請安。”
看著謝少遠,紀氏再忍不住落下淚來。
謝雲菀頓覺難堪,委屈的看著謝少遠道:“二弟,這些年,因著母親是爹爹的繼室,什麼時候不是謹小慎微,這裡麵的艱難,你如何會看不到。你當姐姐隻是為了給自己謀出路,姐姐何嘗不是為了你。”
“有大哥在,日後等大哥襲爵,這府邸還會有你的位置。你雖讀書好,可即便考取功名,不也得避大哥幾分。”
謝少遠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來,冷冷道:“我從未有和大哥相爭的心思,大姐這樣口口聲聲為了我,是要強拉著我做這個罪人了。”
謝雲菀如何聽不出他言語中的淡漠和嘲諷,又急又羞,匆匆解釋道:“二弟,你怎可這般疑心我。這家裡,唯有我和你是一母同胞,是真正的親人。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
謝少遠眉頭微蹙:“大姐還是莫說這樣的話。這些年,我尊大哥這長兄,從不敢也不會有彆的心思。自幼爹爹就教導我們兄友弟恭,謝家絕不會有兄弟闔牆的事情發生。這些,我一直都謹記在心。我以為,大姐也和我一樣,沒想到,卻隻為自己著想。你這樣做,讓母親如何自處,你對得起母親嗎?”
“你口口聲聲說母親這些年小心翼翼,可祖母若不信任母
親,又如何會把掌家之權交給母親。這些年,二嬸,三嬸從未分的半分去。”
說罷,對著紀氏一字一頓道:“母親,兒子看大姐身邊侍奉的丫鬟再留不得的。早知大姐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卻從未回稟給母親,這樣的奴才,要她們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