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萱笑了笑:“裴家姑娘雖可憐,可這樣的舉動,可想把裴家上下都嚇壞了。這若真的鬨騰開來,禦史即便不參裴家一本,便是被人知道,也少不得會說裴家姑娘對皇上存了怨懟之心。”
盛夏的水榭裡,波光嫋嫋,蓮花綻放。偶有微風吹過,好不愜意。
謝元姝懶懶的靠在椅子上,瞧著眼前的水波,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來。
卻在這時,謝雲菀陰陽怪氣道:“東宮的事情,又豈容你們這樣亂嚼舌根。”
魏家兩位姑娘愣了愣,麵麵相覷,半晌突然才想起來,她們方才提及裴家姑娘,這怕是觸及大姑娘的傷心事了。
誰不知道大姑娘之前和郭家二少爺有過婚約,之後卻落了克夫之名。
一時間,兩人不由有些拘謹。
可心下卻忍不住嘀咕著,這菀表姐也太不好相處了,這般的嬌弱可憐,虧得是沒嫁到魏家,否則,誰又能這樣處處顧及她的心思,避諱著。
謝雲萱可沒魏茹和魏嫣這般好脾氣,前幾日,謝雲菀請她往屋裡去吃茶,她也沒多心,沒想到才坐下,她就陰陽怪氣的和她說魏家如何如何不顯,
之後又處處暗示她,這魏家的婚事,是她不要了的,才落到了她頭上。
謝雲萱平日裡縱是好脾氣,也瞬間沉了臉,這幾日每每想著這事兒,她心中就懊惱的很,也怪她嘴拙,當時也沒怎麼還擊
了謝雲菀。
這會兒,見謝雲菀又在這裡陰陽怪氣的,她怎麼可能當沒看見。
隻見她輕輕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長道:“大姐姐,我們不過是在說裴家姑娘,大姐姐怎就想到自個兒身上了,這般自憐,這日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大姐姐不如先給我們畫個圈,否則這若不小心越了界,豈不又惹大姐姐傷心。”
謝雲萱的話一出口,謝雲菀瞬間就紅了眼眶。
“小姑姑,二妹是愈發沒規矩了,小姑姑難道就任由她這樣作踐我?”
見眾人都樂得看戲,謝雲菀滿腹委屈的看著謝元姝道。
謝元姝撇撇嘴,漫不經心道:“我哪裡有那麼大的臉麵,之前你不還嚷嚷著,母親四十五歲高齡生了我,是以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個笑話。怎麼今個兒竟然想讓我給你做主了?”
聞言,魏茹和魏嫣差點兒沒嚇死過去,她們原還以為謝雲菀不過是爭強好勝,掐尖要強些。沒想到,她竟敢這麼目無長輩。
這樣的人,若是真的入了魏家的門,還不折騰的府邸上下不得安寧。
謝雲菀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萬萬沒想到謝元姝會把這事兒說出來。
她再也忍不住低泣出聲,“你們都欺負我,我知道你們都不待見我!”
謝元姝嘲諷的看她一眼:“既然知道,那還不滾下去!”
這句話出口,眾人都看得出,她是真的動怒了。
謝雲菀麵色一變,拿起桌上的茶盞就要朝謝元姝甩去。
伴雪忙攔著自家姑娘,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姑娘,您怎這般不知輕重,還不跪下給郡主請罪。”
謝雲菀終還是沒敢把茶盞扔出去,跺了跺腳,氣急道:“小姑姑不過是仗著有祖母寵著,才敢這樣給我難堪。”
謝元姝笑而不語,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直看的謝雲菀心裡發毛。
半晌,謝元姝才開口道:“掐尖要強,不知規矩,見識淺薄。我倒要看看,你瞧不上東承侯府,卻能給自己掙個怎樣的前程!”
等到謝雲菀哭著離開,謝雲萱冷哼一聲道:“小姑姑,我看大伯母也是太心慈手軟了,大姐姐雖是大伯母親生的,可縱的她這樣沒規矩,大伯母難道就不怕連帶了府邸的名聲。”
魏茹和魏嫣畢竟是客人,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麼,可心裡卻覺得,這位菀表姐,實在是太惹人討厭了。
謝元姝凝神片刻,吩咐芷東道:“我若是沒記錯,柳安巷口住的方嬤嬤之前在慈寧宮當過差,規矩自然是極好的。這京城的世家大族,也有不少人請方嬤嬤往府邸去。”
“既如此,若能請入府來教導大姑娘幾日,想來,大姑娘再是愚鈍,也該會有些長進的。”
芷東遲疑了下,低聲道:“郡主有心提點大姑娘,可大太太那裡,若是知道了,恐…”
話還未說完,隻聽謝元姝似笑非笑道:“大嫂教導不好女兒,我這當姑母的,便替她教導一番,有何不可?”
“便是大哥知道了,難道還會怪我不成?”
謝雲萱緩緩開口道:“小姑姑這話說的沒錯,大伯母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是失了周全,大伯父又無暇理會內宅之事,若就這樣下去,日後還不定生出什麼禍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