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如何不知,這些年,承平帝從未停止去找自己的母家,所以,她才會這般護著鄭皇後。
回憶起這些往事,郭太後的神情愈發凝重,半晌,她才開口道:“罷了,哀家也隻是隨口一說,諒你也沒這樣的膽子。”
說罷,郭太後又道:“今個兒不管發生多大的事,也不可這樣匆匆回宮去,沒得讓人看了笑話。至於孫家,就看皇帝怎麼做了?若是滿門獲罪,那也是孫家的命數。”
郭太後的這話,算是讓鄭皇後做最壞的打算了,鄭皇後如何能聽不出,可心中到底是有些不甘心,“姨母,這到底是哪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敢使這樣的手段,難道是大皇子?”
不待郭太後開口,鄭皇後就搖了搖頭,“不會的,大皇子沒這樣的膽子,也沒這樣的頭腦。”
可除了大皇子,誰又視東宮為眼中釘肉中刺呢?
皇上膝下子嗣單薄,做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必要的。
思來想去,鄭皇後心中更是一陣懼怕,這,難道是皇上授意的?
見她眼中的驚懼,郭太後臉色也很不好看,“好了,就彆胡思亂想了。不管是不是皇帝授意,此事,你莫要插手。你隻需好好當好這個皇後,旁的,彆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
“皇帝膝下就這麼兩個皇子,大皇子又不堪用,你即便不使這些手段,還怕彆人攔了太子的路不成?”
鄭皇後哽咽道:“若皇上是姨母親生的,我又何須這般費儘心機。何況,如今還有了皇長孫,這史書上,也不乏…”
話還未說完,郭太後就狠狠瞪了她一眼。
鄭皇後也知自己方才失言了,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低聲道:“姨母,方才是我失言了。”
郭太後當然也不會真的怪罪她,安撫她道:“你呀,就是太多心了。皇長孫才多大點,還能爭得過太子不成?便是皇帝真
有這樣的心思,你以為皇帝就敢這樣冒險,把江山交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
“且不說西、北的鎮北王,就單單說西、南的靖南王,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麼一個小孩子坐上皇位。隻怕旨意一下,靖南王就反、了。”
“這個道理,哀家懂,皇帝更知其中的厲害。所以,眼下誰能比得過太子,誰能比得過他正統嫡出!”
幾句話,多少是讓鄭皇後安心了些。
是啊,眼下誰又能比得過太子。
而此時,韓礪和其他幾位侍衛正在巡邏。
韓礪雖初來乍到,可大家都知,就仗著鎮北王手中數十萬精銳,皇上也不敢輕易把這位鎮北王府世子爺怎麼樣。
加之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這位世子爺性子直爽,絲毫不見倨傲,比起那鄭閔的囂張跋扈,算是極其好相與的人了。
所以,聞著孫家事發的消息,幾人不免嘀咕道:“世子爺,我看東宮這些日子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啊,這接二連三的,皇後娘娘不得頭痛死。”
韓礪聽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虧得鄭公子不在,否則這些話若被他聽了去,定是要治了你的罪。”
那侍衛聽了,冷哼一聲:“他,他這會兒還躺在床上,下不得地吧。何況,出了這樣的事,皇上定會找人補他這個缺的,怎麼可能在給他這樣的體麵。”
韓礪點點頭:“今個兒皇後奉太後娘娘往佑安寺祈福,明個兒才啟程回宮去,一會兒,可得細細巡邏,若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可是難逃其咎。”
說完,韓礪便說自己往忠國公府歇腳那邊去巡邏。
眾人也沒在意,笑著就散開了。
謝元姝才從母親那裡回來,小憩一會兒之後,便差了芷東她
們備好筆墨紙硯,準備抄一卷經書。
今個兒皇後奉太後往佑安寺來,欽天監選了吉時,要明個兒巳時才會啟程回宮。
想到要打發這麼長的時間,謝元姝想了想,覺得既然來了寺院,那便抄一卷經書供奉在佛祖麵前好了。
這才剛動筆沒寫幾個字,卻見丫鬟進來回稟,“郡主,韓家世子爺來了。”
聞言,謝元姝的手猛的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