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這話才說完, 正拿了桌上的茶杯準備喝, 這時, 隻聽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待她看到杜嬤嬤臉色蒼白, 慌慌張張的走進來, 她心裡猛地咯噔一下。
這杜嬤嬤侍奉她多年, 最是穩重, 何曾有過這樣慌張的時候。
“太太,不好了,出事了。”
杜嬤嬤感覺雙腿都在打顫, 這自打表姑娘離府,京郊那邊,她可是半分不敢鬆懈。可誰能想到, 事情竟然會那麼巧, 嘉敏公主捉、奸竟然捉到了那院子裡。
聽杜嬤嬤回稟完,李氏也直接嚇傻在了那裡。
若不是她拿手撐著桌子, 怕是早就暈過去了。
“你給我說清楚, 嘉敏公主好端端的, 怎麼會往那院裡去?!”李氏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她不死心的死死盯著杜嬤嬤, 希望她方才隻是聽錯了。
杜嬤嬤也是滿心的懼怕, 顫著聲音道:“奴婢萬不敢欺瞞太太,嘉敏公主好大的架勢, 聽說直接讓人封了院子,這會兒, 已經往忠國公府去了。”
聞言, 李氏猛的一拍桌子,不忿道:“那嘉敏公主怎麼這樣不給我們陳家麵子,她怎麼好這樣鬨騰到大長公主殿下跟前。”
可她知道,她說再多都沒用的。
嘉敏公主再是不受寵的公主,可這樣的禍事下,鳳陽大長公主定然會記著她的情。
一旁,白氏隻感覺一道驚雷擊中了自己,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哽咽道:“大嫂,這可怎麼辦?老夫人那邊,怕是也聞著消息了。”
一句話說的李氏瞬間也變了臉色。
其實她又何嘗不怕,她這招瞞天過海,老夫人若是知道,為了不開罪忠國公府,豈不讓老爺休了自己。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李氏直接就打了個寒顫。
白氏見她不說話,忍不住嘀咕一句:“大嫂,您倒是說句話啊。您平日裡可是最有主意的…”
話還沒說完,就見老夫人院裡的大丫鬟碧羅神色匆匆的過來了。
“大太太,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碧羅是老夫人院裡的大丫鬟,又是家生子,要說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可這會兒,她看大太太的神色,多了些憐憫。
大太太怎麼會這樣?
大太太怎麼敢瞞著這樣的醜事?
非但如此,還敢慫恿老夫人往忠國公府去商量世子爺和郡主的婚期。
老夫人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李氏的神色更是難看。
可生了這樣的事端,她又怎麼可能避得開。
很快,李氏和白氏就去了老夫人院裡。
定國公老夫人見著她進門,拿起桌上的茶盞直接就朝她扔去。
那滾燙的茶直接灑了李氏一身,可李氏又哪裡敢躲,哭著跪在了地上。
定國公老夫人差點沒氣死過去,這怎麼會這樣,那錦丫頭不是離京往她伯父那裡去了嗎?怎麼竟然還留在京城?
這肚子裡還懷著孽種。
她不蠢,可這會兒,她需要李氏一字不差的說給她聽,否則,讓她如何能相信,自己平日裡寵著的孫兒,竟然敢做下那樣的醜事。
這麼想著,她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的看向李氏,“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錦丫頭怎麼沒有往她大伯那邊去?肚子裡又是誰的孽種!”
這個時候,李氏知道自己是再不能瞞下去了。
她突然就哭了出來,猛的磕了一個響頭,聲音顫顫道:“母
親,我也是沒有法子了。我隻以為那小賤人這些年寄居府邸,該是知道感恩的。平日裡,連母親都誇她恭順有禮,可我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壞心思的勾、搭延之。等我發現的時候,她肚子裡已經有了孽種。”
“延之也是被這小賤人勾的失了魂,說要解除和郡主的婚約,娶了這小賤人為正妻。”
“這麼大的事情,我當時都嚇壞了,尤其想到大長公主殿下那樣寵著郡主,這醜事若是傳出去,怕是會治罪我們陳家。便是皇上,也不可能不過問這事。兒媳也是沒有選擇了,思來想去,便想了這麼一招。”
“想著若是郡主能早些入了我們陳家的門,即便醜事被戳穿,也已經是…”
不等她說完,定國公老夫人猛的一拍桌子,一口氣差點兒沒喘過來。
“糊塗!糊塗!”
“這樣的醜事,你竟敢想著瞞天過海。你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可你看看,你讓我們陳家成了眾矢之的。”
“枉我和大長公主殿下這麼多年的情分,出了這樣的醜事,我就是拚了這身老骨頭去跪在殿下麵前,殿下又豈會相信我,沒有摻和到這醜事中去。”
“你讓我百口莫辯啊!”
李氏也嚇壞了,她急急又道:“母親,事情許沒有我們想的那麼沒有退路,您也看到的,郡主對延之是一片真心。雖會一時氣急,可也未必不會原諒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