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母親不這麼說,謝元姝也不會錯過這場好戲的。
隻見她眼眶紅紅,哽咽道:“大嫂,我想留下來。”
很快,定國公老夫人一行人就走了進來。
知道自己愧對謝家,定國公老夫人一進門,就跪在了鳳陽大長公主麵前,瞧著一夜間,竟然蒼老了許多。
“殿下,我知道我再沒這臉麵往您跟前來,可事已至此,我也唯有帶了那孽障還有那毒婦往您跟前來請罪。”
說著,她已經是老淚縱橫。
鳳陽大長公主看她這樣,心中雖有些動容,可想到若不是嘉敏公主恰巧發現了這醜事,幾個月之後,女兒便要嫁到陳家。屆時,這樁醜事即便被爆出來,女兒縱然能和陳家世子爺和離,那也已經是很被動了。
不怪她疑心定國公老夫人,實在是陳家這招瞞天過海,太讓她震驚了。
見殿下沉默著不說話,定國公老夫人臉色訕訕,厲聲對著身後的陳延之道:“你這孽障,還不快和殿下求饒,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教養出你這樣的孫兒。”
陳延之也懵了,他以為,他隻要再等幾個月,就能順利娶了郡主。到時候,他便再沒有那麼多煩心事了。
可誰能想到,偏偏這事兒還是沒藏住。
方才他進門時,已經看到郡主眼睛紅紅,想來是方才哭過的。他何曾見過她這樣子。
她為了自己哭的這麼傷心,可見,她心裡是有他的。
想著這些,他心中更是慚愧。
都是那小賤人,若不是她,自己怎麼會傷郡主如此之深。
“郡主,我知道錯了,還請郡主原諒我一次。你放心,那小賤人肚子裡的孩子,我一定不會留下的。”
陳延之的聲音哽咽,看得出,確實是懊悔的很。
謝元姝看著麵前這人,心中更是一陣厭惡。
上一世,他罵她是毒婦,說是因為她才逼的李氏去母留子,她以為他待自己這樣薄情,待傅錦,肯定是一片深情,仿若他心頭的白月光,朱砂痣。
可此刻看來,他也不過如此。
她的目光緩緩落在他身上,突地就笑了起來。
眾人詫異的看著她。
謝元姝滿是諷刺道:“若不是表姐恰巧發現了這醜事,你要瞞我到何時?是等我嫁過去之後?還是等那小賤人生了你的庶長子之後?”
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陳延之突然有些啞口無言。
一旁,李氏突地磕頭道:“郡主,這事兒都是我一人所為,延之並不知情。他是真的以為,我已經把那小賤人給處理掉了,連同她肚子裡的孽種。”
“都是我的錯,我一時沒忍心,想著那小賤人肚子裡的孩子畢竟是陳家的種,才撒了這彌天大禍。可我發誓,延之和此事丁點兒關係都沒有。”
“這孩子待郡主一往情深,他是做了錯事,可他也隻是一時糊塗,被那小賤人給哄騙了。”
好一個一往情深,好一句哄騙,若是上一世的自己,許就被眼前這番說辭給哄騙住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陳延之,一字一頓道:“世子爺,我想聽你親口說。你當真是無心無愧,這件事情,你自始至終都不知情?”
雖她早已經知道陳延之的卑劣,可真正看到他點頭,聽到他說他並不知情時,謝元姝還是差點兒沒惡心的吐出來。
她看著眼前這個人,覺得自己當真是愚蠢至極,上一世的自己,是瞎了眼才會愛上這樣的人。
見狀,鳳陽大長公主看著陳延之,低斥道:“不忠不孝的東西!往日裡我還以為你是個
懂事的孩子,可現在看看,竟然把一切都撇的乾乾淨淨。”
“口口聲聲說是那小賤人勾了你的魂,還說這一切是你母親一人做下的。你若是坦蕩些,我許還覺得你有些勇氣。可現在,就是個懦夫,堂堂男兒,躲在你羸弱的祖母身後,把你母親推到風頭浪尖上來,你便是今個兒磕破頭,我也斷然不會把姝兒許給你的!”
“我捧在手心,當眼珠子寵的女兒,又豈容你這樣羞辱。”
說罷,不待陳延之開口辯解,又道:“你也彆和我說,姝兒對你餘情未了。即便真是如此,我也不會讓她自取其辱,她就是一輩子不嫁人,我也斷然不會讓她和你再有什麼牽扯。”
說完這些話,鳳陽大長公主冷冷吩咐身邊的丫鬟道:“送客!”
定國公老夫人踉蹌的站起身,她知道自己再多說也無益了。
她更知道,殿下不會這樣輕易就饒過陳家。
國公爺如今還沒聞著消息,等國公爺回府,又豈會沉得住氣。
當初,那柳家公子衝撞了郡主,國公爺直接去了禦書房,之後皇上下旨杖斃了那柳家公子。
而這次,陳家又會如何呢?
隻要這麼一想,定國公老夫人就恨不得自己閉了眼去,那樣也不必眼睜睜的看著陳家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