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臉上的不忿,伴雪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可到底還是沒忍住,上前緩聲勸著道:“姑娘,如今既然已經東窗事發,殿下和國公爺已經決定要去退親,這個時候,您萬不好往郡主身邊去,幫著陳家世子爺說話了。”
謝雲菀早就盼著看謝元姝的笑話,隻沒想到,連老天爺都幫她。
嘉敏公主往哪裡捉、奸不好,怎麼偏偏闖進了李氏置辦的院子中,戳穿了這件醜事。
她昨個兒聞著這消息時,氣的把屋裡的東西摔了大半。
憑什麼?憑什麼連老天爺都在幫著謝元姝。
她不甘心。
這會兒,聽著伴雪小心翼翼的提醒,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她確實不適合往鳳昭院在小姑姑麵前說什麼。
若是往日那個天真散漫的小姑姑,她還有那個把握,她能被自己慫恿。可自打小姑姑病愈醒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她除了去自取其辱,斷然不可能如往日一樣哄的她團團轉。
此刻,她也隻能安慰自己,小姑姑雖沒能如她所願嫁到陳家,可出了這樣的醜事,小姑姑還能討了好不成?雖犯錯的是那陳家世子爺,可世人對女子更是苛責,出了這樁事,小姑姑的名聲,想必也有損。
陳家做了這樣欺上瞞下之事,果真如謝元姝所想那般,這日早朝時,謝敬逮著機會就給那定國公沒臉,生生把那定國公弄
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可謝敬這樣的咄咄逼人,尤其皇上也在,竟然也沒人敢說他禦前失儀。
等到這日退朝,定國公幾乎是落荒而逃,彆提有多難堪了。
等回了府,他直接就往正院去了。
李氏昨個兒一宿沒睡,生了這樣的事情,她知道國公爺是恨毒了她,也恨不得沒有延之這個兒子,所以,昨個兒便讓兒子在外頭避了一晚,生怕國公爺在氣頭上,對兒子動了家法,手上沒個輕重,真的鑄成大錯。
讓她詫異的是,國公爺昨個兒並未來質問她,聽說是一回府就往老夫人那裡去了。
可她也知道,自己遲早逃不過。
這不,見定國公氣急敗壞的闖進來,她直接就跪在了那裡。
眼前的李氏一身素衣,未戴任何的首飾,定國公如何不知,她這是在請罪。
要說兩人也幾十年的夫妻情分,定國公雖氣她不知輕重,可也未必就能下了那狠心。可今個兒早朝,他被謝敬指著鼻子罵,同僚們看他的目光,也充滿了不屑。
這娶妻娶賢,可李氏竟敢這樣瞞天過海,皇上沒直接治他的罪,已經是看在陳家是大皇子嶽家的麵子上了,他如何還能沒那個自知之明。
這李氏,斷然是不能讓她再這樣禍害陳家了。
如今,滿朝文武都在看陳家的笑話,定國公若不當機立斷,謝家如何能輕饒陳家。
看老爺眼中的沉靜,李氏突地就哭了出來。
她做了老爺這麼多年的枕邊人,如何不知他這樣的神色,代表著什麼。
可她不要,她嫁入陳家這麼些年,自問從未做過什麼錯事,國公爺卻要因為這件事休妻,她絕對不同意。
她滿目淚痕的看向定國公,臉色前所未有的蒼白,哭著道:“老爺,我知道錯了,可我若不是為了我們陳家,又怎麼敢想那麼一出。”
“這事兒若沒有嘉敏公主插手,又何以至此。妾身求您看在妾身一切都是為了陳家的份上,彆休了妾身。”
“便是國公爺不心疼我,不看重我這個發妻,國公爺也不能讓延之有個被休掉的生母啊。這讓他日後怎麼做人。他那麼驕傲,國公爺這是在逼他去死呢!”
見她還有臉說她隻是運勢差了些,定國公差點兒沒暈過去。
他一把踹開她,氣急道:“你是瘋了,我怎麼會娶你這樣的瘋婆子!”
“謝家是好得罪的?你怎麼有那樣的膽子?你若想死,自己一人去死就好,如今竟敢連累整個陳家,我當初是眼睛瞎了,
才會讓你做我的正妻!”
聽著這毫不留情的話,李氏身子一軟,知道老爺是鐵了心了。
可她心裡又何嘗不委屈,“老爺指責我,我不敢辯解。可我畢竟侍奉老爺這麼些年,老爺難道對我連丁點兒的袒護之心都沒有。”
“這些年,我執掌中饋,替老爺教養兒女。就是當初老爺想把敏丫頭記在我名下,我也未敢有任何反對的意思。若非如此,敏丫頭一個庶出的姑娘,又怎麼會成了大皇子妃。”
“如今,老爺隻盯著我的錯處,就要休了我,老爺怎麼不想想,我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