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怎麼會突然來了, 外頭的丫鬟連通傳一聲都沒有。
那自己方才說的那番話, 世子爺豈不都聽到了。
想到這, 傅錦不由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尤其看陳延之怒氣衝衝的樣子, 更是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秋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哽咽道:“世子爺…”
不待她再求情, 陳延之上前一腳就踹開了她。
陳延之本就在氣頭上,這幾日人人都能欺、辱到他頭上,這會兒, 他當然是發、泄了壓抑許久的怒火。
秋夏被踹的胸、口一痛,等回過神來時,滿口的鮮、血吐了出來。
“滾出去!”
陳延之似乎是微微愣了愣, 可想到自己這幾日受的委屈, 他的憤怒再次席卷了心頭。
傅錦也嚇壞了,可她也知道, 世子爺方才這腳沒往她身上踹, 卻是踹到秋夏身上, 可見世子爺還是有些顧忌她肚子裡的孩子的。
這麼想著, 她瞬間便淚眼迷蒙的看著陳延之, 聲音顫顫道:“世子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可我對世子爺的真心, 我發誓半點兒都沒有欺騙的心思。”
像是怕他不相信,傅錦急急上前, 抓了她的手緩緩摸著她肚子裡的孩兒, “世子爺,這些年我寄居府邸,可若我真的對世子爺無心,又怎麼會有了這孩兒。我知道因為這件醜事,讓世子爺下不來台,也知道,家中長輩對世子爺動了怒。”
“可是,我一個弱女子,又能怎麼辦?我上無父母疼愛,隻身入京,身邊更是連個貼心人都沒有。直至我委身於世子爺,有了我們的孩子,我才不那麼孤單了。”
見她到了這個時候,還敢狡辯,陳延之一把甩開她的手,傅錦不知她好言相勸他竟然還這麼對她,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沒摔倒。
陳延之冷冷的看著她,語氣中都是埋怨:“你這毒婦,還敢哄騙我。方才我在門口已經聽到了,你早就覬覦世子夫人的位子,之前,你總說不會讓我為難,看上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身份地位。”
想到自己竟然被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哄騙到這樣的地步,他閉了閉眼,又道:“你可知因為你的算計,我們陳家如今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而你,非但沒有一絲懊悔,竟然還敢想著我能八抬大轎娶你入門!你怎麼就這麼讓人惡心呢?我怎麼就那麼愚蠢中了你的計!”
被陳延之這樣指著鼻子罵,傅錦著實沒有想到。
她身子微微一僵,半晌突地眼中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來,這會兒也不知方才對陳延之的懼怕了,一步步逼近他,含笑道:“事到如今,世子爺把一切都推到我一個女人頭上,世子爺真是好大的威風。世子爺是不是還想殺了我,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這樣就能夠讓鳳陽大長公主和郡主息了怒。或許,郡主還能仗著往日裡對你的一片真情,原諒了你。”
“可你做夢吧!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倒要問問,昨個兒世子爺是在哪裡歇息的?”
聞言,陳延之臉色訕訕。
看他這神色,傅錦嘲諷的笑了笑,不過也沒太多的意外,“是啊,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太太又怎麼肯讓世子爺受罰,國公爺若是對世子爺動了家法,大太太豈能不傷心。”
“可世子爺若是但凡有些擔當,就不該把自己摘出來,讓大太太,老夫人麵對謝家的怒火。還有我,我又何錯之有,我犯的最大的錯,不過是愛上了世子爺,還有了世子爺的子嗣。”
“世子爺口口聲聲說我覬覦世子夫人的位子,可世子爺難道忘記了,是誰,是誰跪在大太太麵前,說要娶我為正妻。當初又是誰,說心中隻我一人,郡主囂張跋扈,唯有我,是你的解語花。若非世子爺這番話,我便是再不知規矩,也不會委身於世子爺。”
似乎從未見過傅錦這樣的咄咄逼人,陳延之在她的質問下,臉上更是一陣羞憤。
這女人,好會偽裝。他還以為她嬌弱溫柔,可方才她那番話,又怎是他之前愛過的人。
可見,她從頭到尾都是裝的。
而這一切,她才是始作俑者,她休想混淆視聽。
這小賤人算什麼的東西,竟敢指著自己鼻子罵,竟敢說他窩囊,沒有擔當。
怒火瞬間席卷心頭,陳延之想都沒想,伸手便狠狠扼住了傅錦的脖子。
傅錦不可置信的瞪著大大的眼睛掙紮起來,可陳延之卻在氣頭上,手中的力道越來越大。
傅錦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了,臉色通紅,眼中也充滿淚水。
這時,突然有幾個嬤嬤衝了進來,急急把陳延之拽了開來。
傅錦身子一軟,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看著她滿身的狼狽,陳延之緊緊攥著拳頭,突然就笑了出來,“你這毒婦!你休想讓我娶了你!我今個兒就把話撂在這裡,有我在,你這輩子休想出這院子半步!”
“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這孽種,我斷然不會認的。即便生下的是個哥兒,也休想進我們陳家的門。”
傅錦聽著這話,差點兒沒嚇傻在那裡。
她踉蹌的爬到陳延之身邊,死死拽著他的衣角,哽咽道:“世子爺,您不能這樣對我,還有這肚子裡的孩子,嬤嬤們也說了,肯定是個哥兒。世子爺,求您了,方才是我口無遮攔,是我的錯,您要怪就怪我,可這孩子是無辜的。”
想到自己謀劃多年,竟然落得被囚、禁在這四方天的院子裡,她還這麼年輕,她不要這樣不人不鬼的。
還有孩子,世子爺若是不讓他認祖歸宗,他這輩子,可就真的沒有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