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皇後哪裡不知她在打什麼主意,她淡淡道:“這事兒你便
不必管了。”
皇後這麼說,柳氏又哪裡敢反駁,隻是心中到底是不甘,覺得皇後娘娘當真是瘋了,不寵著閔哥兒這個親侄子,偏偏要抬舉一個外人。
她這邊正心中暗暗不忿著,這時,隻聽鄭皇後又開口了,“淼丫頭被皇上指給了太子,在大婚前出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樁醜事。依著本宮的意思,也彆大肆操辦了,過幾日直接入了東宮就好。”
說完,鄭皇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柳氏。
柳氏聽得鄭皇後這話,就像是一道驚雷瞬間劈了下來,整個人都懵了,“娘娘,雖說殿下大婚在即,可淼丫頭就這樣被抬入東宮,這不是讓大家看我們成國公府的笑話嗎?而且,這闔宮內外的人都知道您寵著淼丫頭,您麵上怎會好看。”
話音剛落,鄭皇後一把就拿起桌上的杯子甩到柳氏身上,怒
氣衝衝道:“就因為淼丫頭做了太子良娣一事,本宮哪裡還有臉麵?這麼些年,本宮穩坐皇後的位子,以為沒人敢再提及此事,可現在,因為你教導有失,讓本宮是顏麵儘無!”
明明那日她費儘心機讓皇後娘娘對她消了疑心,怎麼現在這才沒過幾日,皇後竟然這樣劈頭蓋臉的就罵了過來呢?
教導有失!好一個教導有失!皇後娘娘這分明就是顧及外頭那些流言蜚語,才讓淼丫頭這樣受委屈的。
可她又怎敢反駁半個字。
看她不說話,鄭皇後冷冷又道:“柳氏,本宮告訴你,你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太子就是再不喜歡顧氏,他也是太子明媒正娶的發妻。你若是想教唆淼丫頭取代顧氏,讓太子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本宮斷然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怎麼會這樣呢?若皇後娘娘真的這樣想,那她們費儘心機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當然知道,皇後娘娘是怕淼丫頭真的效仿當年的她,更是坐實了那些流言蜚語,可皇後娘娘為了避嫌,為了把自己摘乾淨,為了讓皇上不疑心,就這樣委屈淼丫頭,怎麼可以這樣呢?
想著這些,柳氏差點兒沒暈過去。可下一瞬,她猛的掐了自己一下,突然席卷來的痛意讓她猛的清醒過來,她心中暗道:“皇後娘娘您怕是錯了,淼丫頭和太子青梅竹馬,有自幼的情分,她到底有沒有那個造化,又豈是你能攔得住的。”
等柳氏離開,賴嬤嬤小聲道:“娘娘,有您今天這樣敲打柳氏,她定會知道收斂的。隻是,奴婢覺得,她心中到底是不甘的。”
鄭皇後笑笑,正要說話,這時梁禺順躬著身子走了進來,“回稟娘娘,半個時辰前靖南王差人給忠國公府送了禮。”
鄭皇後臉色陰沉,好半晌才開口道:“靖南王此番入京,少
不了趁著這個時間,打點打點京城的關係。而且,他到底叫鳳陽大長公主一聲姑母,若隻是送了禮,也未必就真的是存了彆的什麼心思。”
賴嬤嬤知道主子這麼說,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沒等鄭皇後再開口,她問梁禺順道:“靖南王可也差人往淮安侯府去了?”
梁禺順沒有說話。
可答案再明顯不過。
鄭皇後臉色更是難看,難掩怒氣道:“靖南王府當真敢存了彆的心思?”
尤其想到昨個兒靖南王還帶了靖南王世子爺往忠國公府去,鄭皇後這心裡就更憋悶了。
賴嬤嬤安撫她道:“娘娘,您先彆急,不如宣了淮安侯夫人往宮裡來,讓她去探探靖南王的意思。這樣,也省的您在這裡猜測。”
話才說完,隻聽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便聽到宮女們戰戰兢兢的請安聲。
可不是太子朱崇來了。
見他氣呼呼的樣子,鄭皇後低斥一聲道:“都要大婚的人了,這樣莽撞也不怕人看了笑話?”
朱崇卻是一肚子的氣,這幾日外頭那些流言蜚語,分明就是看母後的笑話,而他,臉上又如何能好看。
他本就氣不順,方才又聽說靖南王差人往忠國公府去送禮,他哪裡還能沉得住氣,“母後,這靖南王世子難不成還想求娶姑母不成?”
在他看來,靖南王世子也同樣和姑母差了輩分,可憑什麼他就可以這樣?
鄭皇後如何聽不出他心裡的不甘,不由有些頭痛道:“你說你,嘴上也沒個忌諱!你是要氣死母後嗎?”
朱崇臉色訕訕,冷冷道:“之前母後和我說靖南王府是同意和淮安侯府聯姻的,如今,竟把主意打到了姑母身上,兒子如何能不動怒?”
有鄭皇後方才的訓斥,朱崇心裡再是覺得靖南王世子爺沒那個資格求娶姑母,也不敢再多說一句,也隻能把話題轉移到和郭家的聯姻上。
鄭皇後暗暗歎息一聲,“這事兒你便彆摻和了。母後自會探聽靖南王府的心思。”
“這眼瞅著就要大婚,你可彆再惹了什麼事情出來,除非,你真的不想當這個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