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不免提及了謝元姝選婿的事情來。
鳳陽大長公主輕抿一口茶,笑了笑:“這孩子被我寵壞了,我心裡還想著多留她幾年呢。”
在場的都是人精,誰又會不知道皇上有意撮合謝元姝和盧家公子。不過此刻見鳳陽大長公主並未給個準話,也未覺有什麼不妥。
畢竟之前有陳家世子爺那樁醜事,鳳陽大長公主可不得精挑細選。
而且,她這麼寵著謝元姝,想讓她多留幾年在身邊,也無可厚非。
想著這些,郭太後心中不由琢磨著,也不知這盧家公子,有沒有想過在京城留個幾年,這樣的話,許能增加一些求娶郡主的籌碼。
屋裡一陣笑意,而昭華大長公主也不免打量起謝元姝來。
她是知道這孩子的,鳳陽大長公主的幼女,可謂是當做眼珠子來寵著的。
可雖是第一次見,她卻並不喜這孩子。
實在是,她和鳳陽大長公主太相似了。甚至是那渾、身的倨傲和高貴,還要比鳳陽大長公主勝一籌。
因為這樣的不喜,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故意道:“這孩子確實是生的好看,那陳家世子爺確實是瞎了眼了,竟然…”
按說她是長輩,這樣的場合不會不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可她既然說了,那便是故意讓謝元姝難堪了。
不待鳳陽大長公主動怒,謝元姝卻是噗嗤一笑,意味深長的盯著昭華大長公主道:“他
可不就是瞎了眼了,隻怪我沒能早些學了殿下,禦前求了皇上賜婚,否則,他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話音剛落,寢殿裡瞬間靜的可怕。
昭華大長公主臉都給氣白了。
她當年禦前請旨嫁給老王爺,可這些年,卻仍然隻是個妾室。連個子嗣都沒有,否則,
這些年也不至於這樣耿耿於懷。
可謝元姝,卻偏偏拿這事兒給她難堪,這不是生生在打她的臉嗎?
謝元姝卻是一副無辜的樣子,看看郭太後,又看看鄭皇後,小聲道:“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我方才可是說錯話了?”
“可我確實是這麼想的,若我和他的婚事是皇上表哥禦旨賜婚,他肯定不會有這樣的膽
子的。”
這孩子氣的話如何能讓人疑心她故意使壞。
就連郭太後看著昭華大長公主的目光都帶了些不讚同,當年你求太、祖爺賜婚,也沒人逼你,這孩子又說錯什麼了。
何況,這事兒也不是幼姝挑的頭。
倒是你這個年過半百的人了,還這樣口無遮攔的。難不成是久居西北,都忘記這宮裡的規矩了。
這樣的碎嘴,和外頭的長舌婦有什麼區彆。
見大家非但沒有怪罪謝元姝不敬長輩,看著她的目光卻多了些微妙的感覺,昭華大長公主差點兒沒被氣暈過去。
她早該知道的,她這樣的乖覺,都是隨了她的母親。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動怒,就聽外頭傳來太監的唱和聲,“皇上駕到!”
朱陵一身明黃色龍袍,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郭太後笑著道:“皇帝這是剛下朝吧。”
朱陵給郭太後和鳳陽大長公主先後請了安,就落座了。
按說,昭華大長公主是長輩,雖這皇家公主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可到底是太、祖爺賜的封號,皇上這樣做,多少是有些給她難堪了。
可她又能說什麼。
這天下是朱家的,郭太後是皇上的嫡母,而鳳陽大長公主是他嫡親的姑母,她確實不敢奢求皇上給她同樣的禮遇。
可心裡雖知道這個道理,她臉色還是不免有些尷尬。
這時,謝元姝撒嬌的對著承平帝道:“皇上表哥,好在您來了,否則,我都擔心自己惹昭華大長公主殿下不開心了呢。”
承平帝方才其實在門口也已經聽到了裡麵的動靜,也覺得昭華大長公主這事兒做的不厚道。讓他險些笑出來的是,沒想到幼姝竟然這樣鬼機靈,直接就給了昭華大長公主難堪。
昭華大長公主雖久未回京,可這幾日在京城,也該聽說他對幼姝的偏寵的。
可她知道,卻還是故意拿陳家的事情給幼姝沒臉,這就有些僭越了。
他自然也知道,她是因為和姑母往日的嫌隙。可也因此,他心中更是一陣不屑。
不過是仗著太、祖爺當年的恩寵,還真的把自己當皇親國戚,在這裡拿捏起來了?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