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姝知道紀氏是嚇到了, 她也不和她做無意義的爭執, 緩聲對著阮嬤嬤道:“你先扶著大嫂回去休息吧。”
阮嬤嬤聞言, 忙扶了自家太太出去。
鳳陽大長公主看著紀氏離去的背影, 沉聲道:“幼姝, 你覺得菀丫頭當真有那麼大的膽子?”
鳳陽大長公主畢竟上了歲數了, 若說之前謝雲菀還隻是不懂事, 爭強好勝了些。可眼下,她若真敢做出謀、害子嗣的事情來,她隻這麼一想就覺得一陣後怕。
“母親, 這事兒我已經拜托世子爺去查了。”謝元姝也不可能和母親說,上一世並未有這樣的事情。
她更知道,母親上了歲數了, 好些事情, 也不想讓母親這樣提著心。
鳳陽大長公主暗暗歎息一聲,又道:“若真是那孽障做的,
她這是要逼死你大嫂呢?”
謝元姝:“…”
這邊, 紀氏由阮嬤嬤扶著回了沉香院。
方才太醫院的人已經過來給軒哥兒看過, 好在是無事。可紀氏想到郡主方才那意有所指的話, 還是有些喘不上氣來。
阮嬤嬤忙捧了茶水上前:“太太, 您可不能倒啊。您膝下還有二少爺,您難道不想想二少爺嗎?”
紀氏神色不安的看著阮嬤嬤:“嬤嬤, 你和我說句實話,你覺得此事當真是那孽障做的?”
阮嬤嬤眉頭微蹙, 遲疑了下, 開口道:“太太,您也是知道大姑娘的,她自幼就爭強好勝,且不說往日裡她和表姑娘的嫌隙,就如今她在祁王府,過的那樣的日子,心中如何能不遷怒到表姑娘身上。”
“您想想,之前為了阻攔表姑娘進門,她多麼費儘心機,做
了多少糊塗事。而現在,她成了祁王府的二少夫人,手中也有了堪用之人,不至於和未出閣那會兒一樣,被您束縛著。”
阮嬤嬤的話讓紀氏的臉色更難看了。
可忠言逆耳,阮嬤嬤侍奉太太身邊多年,這個時候,又豈能哄騙太太高興。
若真是大姑娘做的,太太也該有個心理準備的。
“太太,這前些日子大姑娘更是想撮合明家姑娘和二少爺,還不就是想讓二少爺取代世子爺。奴婢想想也不由心驚。可若真的軒哥兒有個什麼不好,世子爺如何能不傷心。雖不說一定會就此頹敗下去,可肯定也是傷心至極。”
“何況,大姑娘口口聲聲說您往日的恭順,周全,都是做給彆人看的。可隻有奴婢和您知道,太太您問心無愧。可大姑娘不相信,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奴婢也不覺詫異。”
紀氏從未感覺手心像現在這樣冰涼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信誰。
可心中巨大的不安,莫名的惶恐卻是讓她愈發害怕了。
“嬤嬤,我怎就生了這樣的孽障?若真是她背後主使,我可怎麼辦?她之前做的那些糊塗事,殿下和老爺不至於遷怒到我頭上。可這次,可是謀、害子嗣,我又怎麼可能安然無事?”
話音剛落,紀氏感覺自己後背一陣涼颼颼的。
阮嬤嬤安慰道:“太太,殿下和老爺不是不講理的人,大姑娘做的惡,又如何能怪到您頭上。這好在是這些年,您對世子爺噓寒問暖,對軒哥兒也是,從未有過任何自己的小心思。二少爺更是,知道避讓,從不和世子爺相爭。便是衝著這個,世子爺也會替您求情的。”
紀氏不由哭了起來。
是啊,殿下和老爺不會因此苛責自己,世子爺也是好孩子,不會讓自己那樣難堪。
可也正因此如此,她哪裡還有顏麵去麵對眾人。
都是她的錯,是她沒教導好那孽障!
沒等紀氏開口,阮嬤嬤如何不知她的愧疚,她急急道:“太太,您萬不能這樣想。您嫁給國公爺這麼些年,若不是您執掌中饋,細心料理府中之事,如何能有闔府的安寧。這個時候,您怎能想著逃避。確實,您大可以往庵堂一輩子青燈常伴,可老爺呢?老爺這個歲數了,難道還能再娶不成?何況,老爺這些年和您也算是相敬如賓,謝家也沒有納妾的先例,您當真舍得老爺這般?”
“還有世子爺,這些年雖稱您一聲太太,可奴婢如何看不出來,世子爺對您的敬重,不是假的。您這麼一走,不是讓謝家整個都亂了。”
紀氏動容,不由拿了帕子掩麵就哭了起來。
阮嬤嬤暗暗歎息一聲:“太太,我們也彆先自己嚇唬自己。這說不準,也隻是個巧合。”
很快到了第二天
因為軒哥兒的事情,昨個兒謝元姝幾乎一夜都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