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寧德公主渾身一個瑟縮。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麵對這些,她可以逼迫自己和韓慶做到相敬如賓,可若有了孩子,她怎麼可能不疼愛自己的孩子。
可到時候,若是朝廷想徹底鏟除韓家,她該怎麼辦?
她沒說的是,可能都無須等到太子哥哥登基,父皇就容不得韓慶了。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她更是覺得自己進退兩難。
知女莫若母,淳嬪起身一把把她摟在懷裡,安慰她道:“好孩子,你彆胡思亂想。皇後娘娘為了讓太子殿下順利登基,不會容許皇上對韓慶動手的。至於等到太子殿下登基,韓慶的勢力怕早已經脫離了皇後娘娘的掌控。昭華大長公主不蠢,戚家也不蠢,韓礪的前車之鑒,他們又豈會沒有半點兒防備。所以,你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若這招險棋走好了,你不僅是身份尊貴的鎮北王妃,到時候,怕是連皇後娘娘和新帝都要忌憚西北。而母妃,在宮中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經過那麼一跪,淳嬪對鄭皇後的忠心,早就不複存在。她這會兒,如何能不替女兒做打算。
果然,聽了她這些話,寧德公主神色緩和了許多。
甚至是,因為這番話,她覺得即使嫁給韓慶,也不再那麼可怕了。
昭華大長公主殿下雖是鎮北王的妾室,可這些年在西北,也無人敢惹。而她,若成了正在的鎮北王妃,又豈能連昭華大長公主都不如。
淳嬪寵溺的捋了捋她的頭發,沉聲又道:“好孩子,你能想明白,為自己謀劃,母妃即便現在死了,也能瞑目了。”
寧德一把握緊她的手,“母妃,您放心,今日的恥辱,我一定會找了時機討回來的。這些年我們在皇後娘娘麵前小心翼翼
,總有一日,她有求得著我們的時候。”
往日裡,即使是私底下,寧德公主提及鄭皇後,也都尊稱一聲母後。可現在,她隻稱呼她為皇後娘娘,可想而知,她是真的傷心了。
淳嬪看她這樣,心疼道:“母妃不敢奢求彆的,隻盼著你能早日大婚,給韓慶誕下子嗣,這樣,誰也動不了你的位子。”
說著,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遲疑了下,才開口道:“母妃知你瞧不上昭華大長公主的做派,可她畢竟是韓慶的祖母,雖不是親生的,可你也該給她體麵。萬不敢像之前那樣,口無遮攔 。”
寧德抬頭看著她,“有昭華大長公主在,她自詡鎮北王府東府的老祖宗,又哪裡會有女兒的地位。您放心,女兒知道怎麼做。可總有一日,女兒不會容許她這樣把控東府。否則,等到韓慶取代韓礪,她對我來說,威脅就更大了。”
淳嬪有些沒明白,可轉念一想,是啊,昭華大長公主不會對這些日子的流言蜚語無動於衷,想必會和女兒生了嫌隙。
而且,她這幾日也偶有耳聞,似乎昭華大長公主和皇後娘娘求了恩典,想帶了那裴家姑娘往西北去。隻她也隻聽了那麼一耳朵,又怕引出流言蜚語,所以就藏在了心裡,未和任何人說。
這會兒,聽著女兒這話,她才把這事兒說了出來。
寧德公主的臉色很不好看,眼中帶了一絲厭惡,道:“裴氏畢竟和太子哥哥議過婚,她這樣護著這裴氏,還要帶回西北,許她早就琢磨著把裴氏安排侍奉韓慶了。”
寧德公主說著,一陣惱羞成怒,又道:“果然她是個沒臉沒皮的,當年主動求了太、祖爺給老王爺做妾,現在,又想把自己的侄孫女指給韓慶,她們裴家,怎麼就這麼喜歡上趕著給人做妾呢?”
寧德公主這話不可謂不毒,淳嬪急急捂了她的嘴,道:“這也是我們自己猜想,做不得準的。”
寧德公主冷哼一聲:“母妃,我哪裡會把她放在眼中。她既
然喜歡做妾,那便讓她做吧。她還敢不敬我這個當家主母不成?”
慈寧宮裡,鄭皇後正和郭太後喝著茶。
郭太後也聽說淳嬪病了的消息,不免提點鄭皇後一句,“寧德不過是孩子氣了些,你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讓淳嬪這樣難堪,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鄭皇後哪裡會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她今個兒過來可是想和姨母商量往暢春園過壽的事情。
郭太後看鄭皇後一身明黃色錦繡鳳凰褙子,頭發梳的一絲不苟,似乎又恢複到了往日的驕傲,心中也談不上是喜還是怒。
可她也知道,自己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了。皇後有這個心挽回上次丟的臉麵,她又豈能拖後腿。
何況,她想起皇帝登基那年,她就是在暢春園過得壽,若借著這次,拉近他們母子關係,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