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第二天, 謝元姝醒來用了早膳, 便懶懶的靠在大迎枕上看起了話本子。
沒一會兒, 芷東便走了進來, 小聲在她耳邊回稟, “郡主, 世子爺又差人傳了話來, 說是找到那賭、場老板了,隻是那人已經死了。”
謝元姝合上手中的話本,眉頭微蹙。
其實在昨個兒她聽說那人沒有蹤跡, 心中就隱隱覺得有些疑惑。
韓礪親自差人去尋,不該絲毫跡象都沒找到。
也因著這樣的揣測,她昨個兒大半夜都沒睡著。
按理說, 趙嬤嬤還一如既往的往府邸來, 謝雲菀那邊不會察覺她們已經疑心她謀、害軒哥兒。她這會兒該是等著看戲的。
所以,她不至於這個時候對賭場老板下殺、手。
畢竟, 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若動了殺、心, 遲早會露出蛛絲馬跡。她沒這麼蠢。
可既然不是她, 又該是誰呢?
隻她還沒想通, 就見蕭瑗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謝元姝也沒瞞著寶桐, 昨個兒就寫了信給寶桐。
所以,見她急急的過來, 謝元姝並沒覺得詫異。
看她臉上一片慌亂, 謝元姝拉了她的手坐下,安撫她道:“你看你,我信中已經說了,軒哥兒沒有什麼事兒。早知你嚇成這樣,就不該這麼急的告訴你這事兒的。”
蕭瑗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急急問她:“郡主,這事兒當真是大姑娘做的?軒哥兒也算是她自幼看著長大的,她怎能這樣
狠毒。”
說著,她臉色更是蒼白。這若不是被郡主察覺出了端倪,她想都不敢想,自己會是何種處境。
見她臉色蒼白,謝元姝緊緊握了她的手,道:“我也是後怕的很,衛氏去的早,若軒哥兒真有什麼閃失,硯青又如何能不傷心。”
蕭瑗也是神經緊繃,斟酌了下,她又開口問道:“即便真是大姑娘做的,她既然敢做,就不會留下蛛絲馬跡。如今我們也隻是揣測,若沒有證據,她又如何會承認?”
這話確實是戳中了謝元姝的心事。
見她麵色不虞,蕭瑗道:“郡主,可是還沒尋到那人的蹤跡?”
謝元姝暗暗歎息一聲,“尋倒是尋到了,隻是人已經死了。”
蕭瑗眼中更是驚訝,目瞪口呆的樣子讓謝元姝也是暗暗歎息一聲,“隻是我覺得此事蹊蹺的很。畢竟趙嬤嬤還如常往府中來,謝雲菀該是樂得在一旁看戲才是,為何會冒險殺、了這賭、場老板。她若早有殺、心,也該在一開始謀劃的時候,就下了這狠心,不至於等到現在才想到這賭、場老板是個禍患。”
想著軒哥兒自幼就沒了母親,那麼小的孩子,粉雕玉琢的,好不容易長大了,卻險些喪了命。謝元姝如何能不恨。
蕭瑗也是滿滿的疑惑,是啊,若不是大姑娘做的,會是誰呢?
下一瞬,她的腦海中猛的閃過一個念頭,嚇得她差點兒沒暈過去。
看她嚇破膽的樣子,謝元姝靜靜的看著她,“寶桐,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蕭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畢竟是自幼就入府陪伴她左右,謝元姝看她這樣,幾秒之後
,她也猛的怔在了那裡。
兩人麵麵相覷,眼中都充滿了難以置信。
可若不是這樣,誰還這樣費儘心機替謝雲菀收拾爛攤子呢?
“郡主,許我們也是自己嚇自己,大太太不會這樣的。大太太最是心慈,這些年都鮮少訓斥下人們,又怎麼會動了殺、心呢?”
謝元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上一世的記憶,她不想去懷疑紀氏。可也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紀氏有很大的嫌疑。
她不至於就是真的為了護著謝雲菀,而是為了自己。
畢竟若真的證明謝雲菀對軒哥兒下了毒、手,她即便沒有嫌疑,可畢竟生養了謝雲菀,母親和大哥就是不說什麼,她心中又如何能安寧。
何況,她是大哥的續弦,謝雲菀之前或許也隻是爭強好勝,不會真的牽連到紀氏身上,可這一次,再不一樣了,再怎麼樣
,她也不該對軒哥兒下手。
軒哥兒若是沒了,硯青若因著傷心自此頹敗,少遠少不得被推到前麵來,到時候,紀氏怕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想到這些,謝元姝感覺腦子愈發亂了。
若真是紀氏做的,她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可紀氏這樣做,除了生氣之外,她更多的是覺得紀氏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