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雖說是品茗宴,盧潛倒也頗有心思,雖不設飯菜,卻特意從京城最大的稻穀齋定了各色點心和果脯。
太子殿下看著盧潛這樣的費儘心機,臉上雖有笑意,可眼神卻更冷了。
品茗宴不到一半,就嚷嚷著:“這光品茶有什麼意思?去!去拿了酒來!大老爺們,我
們來拚酒!”
盧潛一陣手足無措。
謝元姝最看不慣太子這樣不知規矩,當即就沉了臉,“殿下若不願意吃茶,今個兒又何必來。這事兒即便鬨騰到皇上表哥那裡,殿下還能有理了不成?”
空氣瞬間凝滯了,眾人也未料到,先還笑意盈盈的郡主,竟然突然就發了火。
這可是絲毫都沒有給太子留情。
朱崇一時也怔了,他可是太子,便是父皇也鮮少有這樣讓他下不來台的時候。
這麼想著,他一腳就踹了眼前的桌子。
劈裡啪啦的聲響中,謝元姝氣急的一把拿了桌上的茶盞,直接就朝他摔去,“放肆!”
這樣的震怒,朱崇臉色更是難看。
不待朱崇動作,謝元姝甩袖就離開了。
好好的品茗宴,卻被攪合成這般。
太子一時間也慌了,他是知道父皇想撮合姑母和盧家公子,而今個兒盧家公子特意設宴
,必然是為了討好姑母。可被他這麼一攪合,他倒是不怕盧潛怎麼樣。可想著若是傳到父皇耳中,豈不動怒。
可他又拉不下臉和謝元姝賠罪。
他心中又是動怒又是詫異,他好歹是太子,方才雖確實有些失了穩妥,可姑母怎能這樣讓他下不來台。
眾人也是第一次見到謝元姝動怒,竟敢朝太子扔杯子。
韓礪的眼中卻有幾分玩味的笑意。
他怎能不知,其實今個兒這品茗宴,幼姝並無意參加的。而方才借故發作,倒也可以提前啟程回府。
在眾人沉默的當口,寧德公主突地看著太子道:“太子哥哥,姑母怎敢…”
話還未說完,卻見太子冷冷看了她一眼:“二妹慎言!”
短短幾個字,把寧德公主堵在了那裡,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姑母不過是輩分高,可說到底,她還比太子哥哥小幾歲,她怎麼就敢這樣給太子哥哥沒臉呢?
果然是被鳳陽大長公主殿下寵壞了。
就她這樣驕縱的性子,今個兒盧家和施家公主怕也看清楚了她的囂張跋扈,即便為了政、治目的娶了她,心中怕早就對她心生不喜了。
她不敢承認的是,她當真好嫉妒謝元姝這樣的肆無忌憚。
和她的小脾氣比起來,謝元姝這才是真正的恃寵而驕。
這樣的對比,讓她心中如何能不恨。
這邊,芷東也沒料到郡主會突然就動了怒。
她侍奉郡主身邊這麼多年,可鮮少見過郡主這樣失態的。
何況,這次動怒還是因為太子。
這會兒,芷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郡主,太子殿下不會記了仇吧,這若是往皇後娘娘身邊去告狀…”
謝元姝嘲諷的勾勾唇角,“他願意告狀就告狀去吧,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事事離不開皇後娘娘,即便真的有一日登上皇位,能不能親政都難說,我看,皇後娘娘垂簾聽政也有的是。”
芷東聽郡主口中愈發沒有遮攔,急急道:“郡主,您小心隔牆有耳。”
謝元姝方才也是氣糊塗了,深呼吸一口氣,才靜下心來。
尤其想起方才朱崇敢在她麵前踹了桌子,她不由想起上一世自己被他困在蘭漣小築。
這讓她如何能不動怒。
就衝著今個兒這事兒,她也斷然不能讓他坐上那個位子的。
“郡主,殿下也真是的,好好的來湊什麼熱鬨。讓大家拘束不說,還弄得這樣尷尬。”
謝元姝冷哼一聲:“他也隻敢在我們麵前囂張跋扈。他有那個膽子,也在皇上表哥麵前這樣試一試。他雖說是儲君,可也不看看,皇上表哥如今身子康健,他卻這樣急急的彰顯自己儲君的身份,想著在這裡擺君王的架子,也不怕人看了笑話。”
芷東想了想,道:“郡主,可奴婢還是擔心的很。太子殿下那樣的性子,怎麼會生生忍了這委屈。”
謝元姝冷笑道:“他還想讓我親自給他賠罪不成?他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