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母親這些話,陳瑩都要嚇壞了。她真的沒想過這樣的。
李氏知道她的震驚,也知道這些話對她來說,需要時間消化
。
可是,除了這個,再沒更好的選擇了。
她因為一時的私心,成了陳家的罪、人。想到九泉之下都無顏麵對列祖列宗,她內心有多煎熬,唯有她自己知道。
可昭華大長公主攜了韓家三少爺入京,讓她突然看到了些轉機。
若是可以好生利用,陳家,未必沒有機會。
而她,也未必不能將功贖罪。
陳瑩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顫抖的開口道:“娘,依著寧德公主的脾氣,又怎肯讓我侍奉韓家三少爺身邊,又有皇後娘娘護著她,女兒好害怕。”
李氏望著她,寬慰她道:“瑩兒,你放心,昭華大長公主不
是糊塗的人。這筆賬,她不會算不過來。定會順勢把你留在韓家三少爺身邊的。你隻要懂事,乖巧,討好了昭華大長公主,未必就不能取代寧德公主。”
陳瑩卻是自嘲的笑了笑,“娘,您忘記了,那裴氏已經離開了庵堂,有了這恩旨,昭華大長公主如何會不給她這個侄孫女體麵。女兒怕是費儘心機,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李氏搖了搖頭,“瑩兒,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這裴氏再得昭華大長公主恩寵,也是和太子殿下議過親的。這哪個男人,能心中沒有絲毫嫌隙。怕是裴氏也會因此心虛的慌。可你不一樣,你是我嫡出的閨女,清清白白,眼下也隻不過是時運不濟,才這樣難堪。可也正因為這個,娘需要你狠下這個心,破釜沉舟。”
比起當初那個閨閣中懵懂的姑娘,陳瑩到底不同了。哪怕她心裡知道,自己害怕的很,也知道,這樣做和那傅氏又有什麼區彆。
可她卻不得不承認,娘給她指的這條道路,她確實很難抵擋這樣的誘、惑。
她知道,有大姐姐在,隻要不在京城,隻要她肯低嫁,婚事未必就沒有解決的法子。
可比起日日看婆母的臉色,日日因為陳家的醜聞和沒落而小心翼翼,她倒不如放手一搏。
若能成功,陳家也有起複的可能。
她享受了陳家的榮寵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替陳家做些什麼了。
看她臉上的沉靜,李氏知道這孩子已經是想明白了,心中大為欣慰。
而此時的寧德公主,並不知李氏母女間的談話,她剛得知,裴青榆離開了庵堂,這會兒已經到了昭華大長公主府。
宮女阿如看公主臉色難看,遲疑了下,緩聲道:“公主,您和三少爺可是禦旨賜婚,裴氏再得昭華大長公主憐惜,如何能越得過您去?”
“您若心裡實在氣不過,不如賞她幾樣東西,這樣,也讓她自個兒掂量掂量,敢不敢和您爭高低。”
寧德公主聽了她的話,果然舒心很多,點了點頭,“你這丫頭,倒是鬼機靈的很。去,去拿了那金鑲玉蝴蝶簪子和纏枝南珠金釵給裴氏,就說是本公主賞給她的。”
阿如緩聲應是,連忙打發了宮女往庫房去。
寧德公主卻還有一件心事,後日陳家世子爺大婚,她偶有聽聞昭華大長公主接了陳家的請貼,準備前去赴宴。而她,到底該不該去呢?
那日品茗宴,她雖瞧著韓慶並未有任何的慍怒,可她既然要
嫁給他了,總不想因著前些日子的流言蜚語,成為兩人之間的心結。
是以,她琢磨著她或許也該往定國公府一趟。
當然,除了這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想故意給謝元姝沒臉。
她不是瞧不上傅錦嗎?那她偏要前去,她就不信謝元姝聞著這消息,不會氣的臉色發白。
聽她說要往定國公府去,阿如麵露驚訝,“公主?這樣不妥吧。奴婢可是聽說京城沒幾家敢接定國公府的帖子。”
聞言,寧德公主冷哼一聲,“有什麼去不得的。那些人怕得罪姑母,得罪謝家,可我才不怕。她再是禦旨冊封的郡主,也不至於這樣跋扈,攔著我前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