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也是臉色蒼白,聲音顫顫道:“嬤嬤,這事兒我也隻說給你和素錦知曉。日後這事兒,就莫要再提了。”
聽著顧氏這話,蘇嬤嬤算是回過神來了,娘娘之所以把宴席設在三日之後,其實是存著
討好郡主的心思。
娘娘雖是東宮的女主人,可這大婚之後第一次宴席,如何才能不出錯,這就需要好生琢磨了。
尤其是太子殿下,對娘娘一直都心存嫌隙。
這事兒若是做的不妥,豈不又惹了太子殿下不開心。
這麼想著,蘇嬤嬤不由替自家主子感到可憐。
比起那鄭氏成了這東宮的太子良娣,主子從未想過趟這渾水的。可偏偏,身不由己。
從一開始就這樣沒有選擇。
蘇嬤嬤卻越想越怕,太子殿下的心思藏的那麼深,可昨個兒醉酒之下,卻還是失言了。
若皇上知道太子殿下有這樣的心思,豈不更惹了皇上的猜忌。
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隱忍了對郡主的心思,這誰都可以裝糊塗,可太子殿下,隻會讓皇上對殿下更加厭惡。
心裡這麼想著,蘇嬤嬤嘴上卻不敢說出來。娘娘受的驚訝已經夠多的了,她們這些當奴才的,有些話說的,有些話卻是說不得的。
“娘娘,您就放寬心吧。東宮第一次設宴,有郡主在,誰還能挑了您的錯處不成?”
顧氏眉頭微蹙,正要說什麼,卻聽有宮女進來回稟,“娘娘,聽說今個兒昭華大長公主帶了裴氏往定國公府去。”
聞言,顧氏和蘇嬤嬤對視一眼。
蘇嬤嬤知道她心中不喜,雖這太子妃之位不是娘娘想要的,可如今已經成了既定事實,這裴氏,到底是礙娘娘的眼呢。
可皇後娘娘既然求了太後開口,讓皇上給了裴氏體麵,顧氏也隻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裴氏倒是個有福之人,那樣的境況下,竟然等到了昭華大長公主殿下回京。你說,這老天爺也是有偏頗的,否則,何以讓她這樣的困境中,都能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
知道娘娘心中不悅,蘇嬤嬤寬慰她道:“娘娘,奴婢倒是不覺得裴氏是有福之人。昭華大長公主帶了她往西北去,如此寵著這個侄孫女,依著奴婢的琢磨,日後定是要指去侍奉韓家三少爺的。”
“可寧德公主是什麼脾氣,她早被皇後娘娘嬌寵壞了,又豈能容得裴氏的存在。這日後的日子,還不定怎樣呢。即便有昭華大長公主護著,可大長公主還能護她一世不成?”
“何況,寧德公主可是當家主母,又是禦旨賜婚,裴氏再得昭華大長公主恩寵,不過是個妾室,這私底下受的蹉跎,隻怕會更多。”
說罷,沒等顧氏開口,蘇嬤嬤又低聲道:“娘娘,奴婢可是聽說,皇後娘娘準備給公主在西北建公主府呢。這可是天大的恩寵啊。便是本朝,也未有這樣的先例的。”
果然,聽著這話,顧氏身子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嬤嬤。
蘇嬤嬤麵色凝重,低聲又道:“奴婢也隻是聽了這麼一耳朵,也不敢聲張出去。可奴婢覺得,這未必就是空穴來風。皇後娘娘想拉攏韓家,急著想讓韓家三少爺取代韓家世子爺。可不得給寧德公主造勢。而這建造公主府的消息傳出去,不定惹了多少人暗中站、隊呢。”
顧氏聞言,隻長歎一聲。
見此,蘇嬤嬤也不再多言。
坤寧宮
鄭皇後正和淳嬪吃著茶,聽到昭華大長公主帶了裴氏往定國公府去,果然瞬間就冷了臉。
淳嬪緩聲道:“娘娘,昭華大長公主確實少了些顧忌。可她過不久也要離京了,想來也是想借此拉安陽侯府一把吧。”
鄭皇後麵色嚴肅,冷哼一聲,“她倒是把什麼都算計到了。偏偏本宮和太子殿下的顏麵,她是絲毫都不顧及,她這是要讓闔宮內外都看本宮的笑話呢。”
寧德公主和韓家三少爺的婚事已定,淳嬪又如何能說落井下石的話,隻寬慰鄭皇後道:“娘娘,您消消氣。昭華大長公主到底是老了,也有些糊塗了,否則也不至於這樣。”
說罷,又故意轉開話題道:“今個兒昭華大長公主往定國公府去,也不知道鳳陽大長公
主,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鄭皇後哪裡瞧不出她的小心思,可她也知道,淳嬪不過是些小聰明,更因為之前她罰跪的事情,她愈發的小心翼翼,所以也不怪她拿這個引開話題。
“是啊,今個兒這樣的大喜之日,陳家成了眾人眼中的笑話,謝家又如何逃得過呢?這不管是誰,都要說一聲,永昭郡主囂張跋扈,逼的陳家世子爺娶了那傅氏。”
才說完,就見梁禺順緩步走了進來,低聲回稟道:“娘娘,聽說鎮北王七日後就要離京了。今個兒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
鄭皇後輕輕點了點頭,“皇上把寧德許給了韓慶,又給了昭華大長公主極大的體麵,可想而知,鎮北王這次離京,有多灰頭灰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