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皇後一陣頭痛,猛的一拍桌子,“本宮看你是愈發沒有規矩了。且不說陳瑩的事情,就說方才在慈寧宮,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那樣對郡主冷嘲熱諷的。這若傳出去,彆人隻會以為是本宮沒有管束好你。”
見鄭皇後如此震怒,寧德公主也嚇了一大跳,輕咬嘴唇,也不敢再放肆。
看她還不算真的糊塗,鄭皇後暗暗歎息一聲,招手讓她上前,低聲寬慰她道:“好了,
母後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可你的性子也該改一改的。每次都這樣咋咋呼呼的,如今還有母後護著你,可你去了西北之後呢?除了自己去爭這榮寵,誰會護著你呢?”
這邊,謝元姝才回了鳳昭院,剛進門,便見韓礪淺笑的站在屋裡,看著自己。
謝元姝嚇了一跳,伸手就捶了他一下,“讓你嚇我?”
芷東和芷青幾個丫鬟極有眼色,抿著嘴急急避開。
韓礪抓了她的手在手心,笑著道:“是,是我不好,不該嚇你。”
說著,他難掩嘴角的笑意,又道:“幼姝,你知道這幾日我有多想偷偷往府邸來看你。”
看他眼中難掩的笑意,謝元姝努努嘴,“誰知你有沒有騙我。”
原不過一句隨意的話,卻見韓礪鄭重其事的看著她,一字一頓道,“幼姝,你記住,我永遠都不會騙你的,永遠不會。”
看他認真的樣子,謝元姝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笑容。
“我還以為太子會為難你一會兒呢,沒想到,你倒是溜得快。”
韓礪牽了她的手,笑著坐下,“太子殿下確實看我不爽,可畢竟是在宮裡,太子還能當
真把我怎麼樣不成?”
說罷,又意有所指道,“何況太子殿下瞧著也已經中途去歇了火了。”
這話讓謝元姝臉頰不由紅紅的,故作生氣道:“你這人,嘴上也沒個正經的。”
韓礪笑嘻嘻的看著她,隻感覺兩人獨處的時間,真的好難得,“幼姝,我讓人在西北王府中,照這你這鳳昭院,給你原模原樣弄一個院落,可好?”
聞言,謝元姝愣了愣,她知道他待自己真心。可想到他竟肯這樣用心,她心中還是陣陣暖意襲來。
“幼姝,我知道你自幼長在這京城,畢竟第一次離京,肯定會想家的。有了這一模一樣的院子,你的思鄉之情,若能少一些,我做的這一切就都值得了。”
如今韓礪可能還不知道他會打入紫禁城,坐在那個位子上。
想到這個,謝元姝心中一陣感慨。
半晌,她點了點頭,道:“世子爺用心了。”
說罷,她又提及太子要在宮中舉行射獵比賽的事情,不免有些提著心道:“太子這樣明顯是衝著你來的。他仗著自己是東宮儲君,覺得你不敢拿他怎麼辦。當真是可恨。”
韓礪見她這樣擔心自己,笑了笑,道:“你放心吧。他最多聰明反被聰明誤。我不會被他輕易算計的。”
看他這樣篤定,謝元姝也不細問他。她知道,他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失望。
被謝元姝這樣充滿笑意的看著,韓礪開口又道:“如今韓謝兩家聯姻,皇後娘娘之前打著京城防衛的主意,也都落空了。隻怕她對謝家,是愈發遷怒了。”
謝元姝冷哼一聲:“她倒是想抬舉鄭家,可鄭家除了鄭晟,都是不爭氣的子孫。她也不怕自己到時候丟臉丟大發了。”
韓礪看她動怒的樣子,不免失笑。
謝元姝鼓鼓腮幫子,用眼神告訴他,你再敢笑,看我怎麼收拾你。
韓礪憋著笑,又道:“我的意思,這京城防衛,不如讓給鄭家一些為好。謝韓兩家聯姻
,雖我們做的滴水不漏,可皇上又豈能丁點兒都不疑心。這個時候,以退為進,未嘗不是一個好的法子。”
“也可以讓皇上看看,鄭家人,是多麼的不中用。”
“最後,皇後也隻能用鄭晟了,而有了鄭晟,這京城防衛,不同樣還在我們手中。”
聽著他的話,謝元姝點了點頭,“也是,這樣死死抓著京城防衛,皇上不可能不疑心。
”
說罷,謝元姝又道出了這幾日縈繞她心頭的疑惑,“那阿穆爾丹集合數個部落,放下前嫌,帥兵南下。你實話告訴我,這件事情怎麼會這樣巧?”
就知道她要問,韓礪笑著開口道:“我也隻是在阿穆爾丹身邊的一個軍師身上下了功夫而已。他急著立功,那我就給他這個機會。適時的放出皇上想讓韓慶取代我,父王這次恐不能順利離京的消息。他當然就坐不住了,如何能放過這絕佳的機會。”
“他若能趁機攻入西北,那十幾個部落如何能不臣服於他。這樣的誘、惑,阿穆爾丹不會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