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姝興致寥寥,笑著點了點頭,就往一旁的觀賞台去了。
太後和皇後早已經落座了,見她來了,幾人一陣寒暄,謝元姝才得以往貴女們的坐席那邊去。
寧德公主早就看到了她的身影,心裡忍不住嘀咕一句,“你真是好大的威風,竟然讓母後和祖母等著你。果真是被鳳陽大長公主給寵壞看,否則,這闔宮如何還能找出像你這樣不知規矩的人。”
謝元姝無視寧德公主的敵意,轉而和久未見麵的惠安公主,還有穆家二姑娘穆嬿坐在了
一起。
見謝元姝落座,穆嬿笑著取了黃花梨桌上的茶盞,親自給謝元姝斟了茶水,遞上前。
對於她的親近之意,謝元姝笑著接過,不由又想到上一世,她跪在宮門口替謝家伸冤的事情來。
想著這些,她看著穆嬿的眼神愈發溫柔,“過幾日寶桐便要過門,大喜那日,穆姑娘不
如也往府中來湊個熱鬨吧。”
雖知道郡主待她很好,可聽著郡主這話,穆嬿還是不免有些受寵若驚。
惠安公主也怔了怔,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謝元姝,她心中再一次覺得穆嬿是個有福的,能得了姑母的青睞,這日後,對陽陵侯府,總歸是有益的。
何況,如今姑母已經被父皇指給韓家世子爺。
她看多了宮裡的起起伏伏,其實對於韓家世子爺禦前請旨,她並不如其他人所想,覺得韓家世子爺是為了故意給父皇難堪,才求娶姑母。相反,她覺得,事情不會是看到的那麼簡單。
因為在她眼中,姑母這般聰慧的女子,絕對不可能落得那樣被動,不給自己絲毫的選擇。
看惠安公主和穆嬿這樣和謝元姝親近,寧德公主心中就一陣冷笑,意有所指道:“大姐姐該也知道姑母日後就要嫁到西北去了,這日後想要再見,可是難了。”
寧德公主這話無非就是在給惠安公主沒臉,諷刺她這樣討好謝元姝,也不能落了任何的好。
等謝元姝一離開京城,她所有的努力,也都白費了。
惠安公主雖知道寧德公主不喜自己,可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被她這樣刁難,臉上也不由有些難堪。
幾乎是一瞬間,她開口道:“那我就提前恭喜二妹了,日後在西北,府中有姑母在,肯定能護著二妹的。二妹可比我有福氣多了。”
謝元姝難得見惠安公主牙尖嘴利的樣子,尤其還是拿她之前的話來堵寧德公主,她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寧德公主果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這幾日,隻要她一想到謝元姝要嫁給韓家世子爺,成為鎮北王府的世子妃,她心裡就難受的很。可誰又敢在她麵前說什麼。
可偏偏,往日裡連話都不敢說的惠安公主,竟然這樣眾目睽睽之下給自己沒臉。
她氣急的拿起桌上的茶盞,就要朝惠安公主潑去。
謝元姝眼疾手快,直接就攥緊了她的胳膊,那力度之大,讓寧德公主不由呼痛。
寧德公主氣呼呼的就要掙脫開來,卻在這時,隻聽太監的唱和聲傳來,“皇上駕到!”
謝元姝卻仍然不鬆手,一副看你如何的樣子。
寧德公主一口氣險些沒喘過來。
父皇寵著謝元姝,自然不會拿謝元姝怎麼樣。而她,父皇若是知道她故意給謝元姝沒臉,怕是不會輕饒自己的。
這麼想著,她後背一陣涼颼颼的,不得不低頭道:“姑母,您繞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謝元姝諷刺的笑笑,一把甩開她。
寧德公主趕緊理了理衣服,戰戰兢兢的給承平帝請安問好。
承平帝方才其實早看到了兩人之間的衝突,又看了看一旁的惠安公主,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寧德公主無事生非了。
是以,在寧德公主那句給父皇請安之後,他看都沒看她一眼,反倒是把目光落在謝元姝
身上,道:“幼姝這氣呼呼的樣子,可是誰給你氣受了?”
說罷,不等謝元姝回答,承平帝又道:“走,和朕一同往前麵去坐,前麵觀景可比這好得多。”
眾目睽睽之下,父皇給自己沒臉,卻這樣抬舉謝元姝。
寧德公主緊緊攥著手,指甲幾乎都要陷入手心,可她卻絲毫都感覺不到痛楚。
謝元姝卻鼓鼓腮幫子,孩子氣道:“姝兒才不要往前麵去坐呢,姝兒坐在這裡,一會兒若瞧著比賽無趣了,還能偷偷溜出去透風。若隨皇上表哥一起,豈不隻能強撐著了。”
孩子氣的話果然讓承平帝大笑出聲。
寵溺的看著她道:“你這孩子,也隻有你敢這樣和朕說話。”
說罷,承平帝大步就離開了。
寧德公主嚇都要嚇壞了,等到父皇離開,她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