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樣執拗,紀氏暗暗歎息一聲,道:“好了,這事情是李管事親自徹查的,豈能有假。其實即便沒有這件事,我和你母女情分也已經儘了。這個時候,又何須說再多。”
話音剛落,謝雲菀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抓著紀氏的腿,眼淚一把鼻涕一把道:“母親,肯定是搞錯了,您真的不要輕信了他們。我才是您的女兒,這些年,承歡您身邊,豈是其他人能代替的。”
知道謝雲菀要往府邸來,鳳陽大長公主放心不下,又怕紀氏性子和軟,所以便打發了謝元姝過來看看。
謝元姝雖然知道謝雲菀會鬨騰,可聽著她這樣顛倒黑白,她還是沒忍住,走了進去。
紀氏看她來了,看著謝雲菀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謝雲菀此刻正在氣頭上,看著謝元姝高傲的樣子,什麼都不顧了,惡狠狠的指著她道:“母親,肯定是小姑姑,肯定是小姑姑看不慣我,才故意搬弄是非的。”
“她得祖母恩寵,李管事肯定也是被她收買了的。您一定不要輕易相信他們。”
這樣的混賬話,紀氏再忍不住猛的一拍桌子,氣呼呼道:“好了!這個家裡除了你,誰還會這樣搬弄是非!你以為彆人都和你一樣!”
謝雲菀看紀氏動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她如何能相信,老天爺和她開了這麼大的玩笑。
謝元姝把她的無助看在眼中,緩步走上前,一字一頓道:“
菀丫頭,你若是個規矩的,我大可以勸著母親還有大嫂,讓你成為謝家的養女。可說實話,你捫心問問,你好意思再以謝家嫡出姑娘的身份自居嗎?”
“因為你的自私和爭強好勝,給謝家惹了多少麻煩。如今,你還想顛倒黑白,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來。我確實是有這樣的能耐,能讓李管事設計這麼大一個陰謀,可我至於這麼做嗎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值得我這樣費儘心機!”
謝元姝語氣中的嘲諷根本不加掩飾,謝雲菀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她此刻除了哭求紀氏,不要這麼狠心逐她出謝家,也不敢真的鬨騰起來。
她如今已經是祈王府的二少夫人,本來大家都已經看了她的笑話了,若知道她不是謝家嫡出的姑娘,那她日後在貴女圈子裡,還怎麼生存。
走到哪裡,不得被人指指點點。
她不要這樣。
紀氏也失望極了,這個時候了,她還敢對郡主這樣大不敬。
這若真的再留了她,難保沒有後患啊。
是以,紀氏也隻能狠下心來,對著她道:“你如今已經是祁王府的二少夫人,而我也聽聞,你和朱裕也圓了房,隻要你不再這樣自作聰明,在祁王府你也算能夠安身立命。你這些年呆在謝家,能讓你嫁給祁王府二少爺,已經是很大的榮寵了,不是嗎?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紀氏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戳謝雲菀的心窩。
她不知道母親怎能這樣冷酷,她即便真的不是她肚子裡出來的,可這十幾年的母女情分,難道就不算數了?
她怎能這樣對待自己。
想到這些,她哭的更傷心了。
這時,謝元姝緩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菀丫頭,把眼淚當做武、器,若是第一次,大嫂也就心軟了。可你想想,你這都多少次在大嫂麵前哭的這樣傷心了。大嫂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可現在,大嫂都能夠下了這樣的狠心,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應該反省反省嗎?與其在這裡哭求,倒不如乖乖的回祁王府去,好好的當你的二少夫人。”
說罷,謝元姝盯著她的肚子,意有所指又道:“若你能早日給祁王府誕下孫兒,你還愁什麼?還怕這京城沒有你的一席之地?”
謝雲菀聽著她這話,身子猛地一僵,卻沒再繼續鬨騰下去了。
是啊,她跪在這裡求她們,她們也不會對自己有半分的憐憫。
可她不承認自己輸了,她已經被太子臨幸,而太子如今又在佑安寺,她若能好好利用,她遲早有機會把今日的羞辱百倍的還給她們的。
想著這些,也不需紀氏趕她走,她緩緩站起來,給兩人一道憤恨的目光,就走出了屋。
看她最後那怨恨的目光,紀氏氣的險些沒有喘上氣來,“這孽障,當真是瘋了!都這會兒了,都不知悔改。”
謝元姝看著謝雲菀離去的背影,她如何能不知道,謝雲菀打的什麼主意。
可她即便如上一世,有了太子的骨血,又能如何?
如今大皇子已經是誠王了,太子這輩子都彆想有可能坐上那個位子。
屋外,伴雪也嚇壞了,她忙扶著自家姑娘,隻聲音卻忍不住顫抖道:“姑娘,怎麼會這樣呢?您怎麼會不是大太太的孩子?”
謝雲菀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目光中充滿怨恨,久久沒有言語。
看著這樣的姑娘,伴雪也不敢再多言。
可心中卻如何能不震驚。
這姑娘若不是謝家嫡出的姑娘,在祁王府的日子,可怎麼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