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此時卻有些猶疑,居然說:“可畢竟是讓等扶持吾進位,若無他們,吾之胞妹恐爭不過故宋皇後,難得如今長秋之位。況且長秋意圖謀害皇子協一事,陛下、太後都極為震怒,如若不是讓等為長秋求情,陛下雖不會殺之,恐怕也難逃廢立之舉……”
曹操看了一眼何進,這個威風赫赫的大將軍居然此刻窩坐著、低頭著說這些話,臉上竟然還有猶豫之色,不免失望地搖了搖頭。
曹操踏向前一步,說:“明公,欲成大事,怎可顧念小節?十常侍之所以扶持明公與長秋,隻不過是想利用明公、長秋,以助長其威權而已。如今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這些事又算得了什麼?”
何進這才不再言語,曹操又勸道:“況且閹豎乃天下所患,天下人苦閹豎久矣。若明公誠可誅殺閹豎,必定為千古偉業,為後人所傳唱。明公何須疑慮?”
聽到這,何進又來了精神。
曹操進而勸道:“依吾之見,明公誅殺閹豎之後,便是乾坤獨斷之時。是時,天下儘在明公手握之中,陛下必定重用明公。在陛下百年之後,明公可扶保長秋為太後、皇子辯為新君。此乃周公之業,願明公再三思忖!”
曹操拱手再微微一拜,何進就被他這一番話給點燃了。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何進,又怎會對如此威權不感興趣呢?
何進笑道:“孟德果然一語中的!是吾錯言了,將來果如孟德之言,吾保孟德榮華無極!”
“多謝明公!”曹操暗自擦了擦汗,心想這終於是再次堅定了何進的心誌,要不然跟從何進的他可就遭殃了。
何進看了看他的幕僚們,意氣風發地說:“孟德所言極是。吾必定效仿陳、竇,以誅殺閹豎為己任。諸位請勿相疑。”
袁術進道:“明公,既然要誅殺閹豎,就必須要先斬除其爪牙。昔日涼州三明之一的段熲阿附中官,才助長其囂張氣焰。那幾年,朝中大臣幾乎無法扼製黃門,致使其為禍天下。如今十常侍意圖拉攏西涼馬超,不可不防。”
袁紹也道:“此言極是。雖未聽聞錦馬超有賄賂十常侍之舉,但十常侍為他爭取來西涼刺史、護羌校尉、神威將軍之位,想必錦馬超必定會投桃報李。”
何進沉著地點了點頭,卻聽見曹操的聲音再次響起:“本初、公路,我看未必吧!馬氏既然未曾阿附中官,也是吾等可拉攏的對象。現在就先將他看作是中官一黨,實在是太早了些。明公總督天下兵馬,那錦馬超理當也是明公之下。想必錦馬超也當聽從明公號令不然,最少也會持身中立。如今卻先將之推向中官,恐怕會寒了其心。”
見被曹操駁斥,袁紹、袁術兩兄弟不滿地看了一眼曹操,他們可是四世三公之後,又怎容得一個閹豎子孫對他們說三道四?當即就不忿地瞪著曹操。曹操卻絲毫沒感受到,或者是裝作沒感受到。
何進聽了曹操的話後,若有所思,說道:“那依孟德之見?”
曹操說:“不如搶先招攬錦馬超,以為己用。吾聽聞那錦馬超部下已有西涼鐵騎不下十萬,可能已然有十二三萬之眾。西涼鐵騎素來是天下精銳中的精銳,驍勇善戰,悍不畏死。而且傳言錦馬超通曉騎射,將部下都得精通騎射,想來即使是匈奴、鮮卑之輩,也遠遠不是西涼鐵騎之對手。若明公手中能掌握如此一種精悍的鐵騎,那麼閹豎就算再有十個段熲,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