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道:“二位想必心裡也知道,再跟著韓遂遲早是死路一條,目前擺在二位麵前唯一一條路,就是投降馬超。”
李相如為難地說:“可是,就算我等果真投降,那馬超會接受嗎?”
賈詡微笑道:“他怎麼不會接受?難道他不想要足下的兩萬數千守軍嗎?難道對金城一點也不動心嗎?”
聽了這句話,李相如和黃衍的雙眼頓時來了神采。是啊,他們手裡可是握有不輕的砝碼。
賈詡道:“足下的兩萬數千部曲……”
“先生,其實是大約兩萬七千部曲。”李相如半是討好、半是自傲地說。
賈詡暗道此人愚蠢,竟然連兵馬總數這等機密都敢對人和盤托出,而且還一副得意洋洋之態,卻不知兵馬越多,吾的這份投名狀才越足珍重。
賈詡道:“足下的兩萬七千部曲,也是驍勇善戰、悍不畏死的西涼兵。馬超最喜……”
“誒,先生怎可對神威天將軍如此不敬,居然口稱天將軍名諱!”黃衍一臉不滿地看著賈詡。
賈詡尷尬地笑笑,心道此人真是牆頭草,風吹兩邊倒。剛剛還為韓遂和他爭得聲嘶力竭的,這會“馬超”在他口中又成了“神威天將軍”了。也罷,勸降本就需要勸一個人變得不要臉。
賈詡抱歉地說:“是,是,府君說的是。神威天將軍最喜歡收納降兵,若是兩位府君一次就給天將軍拱手相讓兩萬七千帶甲之兵……”
“先生,其實是一萬帶甲之兵,一萬七千控弦之士。”李相如再次打斷了賈詡的話。帶甲之兵多指步兵,控弦之士多指騎兵。
賈詡極力忍耐住心頭的怒火,尷尬地笑了笑,道:“府君真是對部曲了如指掌啊,真是有大將風采。”
李相如極為得意地擺擺手,笑道:“先生說笑了。不敢當不敢當。”
賈詡很想狗血噴頭地罵李相如兩句,笑道:“有如此雄兵,奉給神威天將軍,他必定喜不自勝,哪裡會不重用二位呢?”
兩人極為欣喜地點了點頭。
賈詡又道:“況且府君的金城,乃涼州重鎮。依傍黃河,衣帶群山,乃山河形勝之地。拿下金城,控製力就能輻射大半個涼州。金城處於黃河穀地上,周圍三百裡內,是數個廣闊的盆地、穀地,有黃河、莊浪河、苑川河等河流灌溉,乃不可多得的肥沃土地,足以滋養百萬之口。金城裡又有民五萬戶,商賈雲集,囤積著涼州大半的資源。如此雄城,若是由二位府君獻給天將軍,天將軍豈會不感激二位呢?”
李相如還有些猶豫,小聲地說:“可是……畢竟我們殘害了不少人……”
黃衍也低下頭:“是啊,聽說天將軍深得民心,不會因此怪罪吧?”
賈詡暗道,你二人倒有些自知之明,但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但是在表麵,賈詡還是裝出一副和煦的笑容:“那些親民、愛民的舉動,都是做給細民小民們看的。天將軍要成大事,必識大體,怎會怪罪二位?”
兩人舒緩了些,不約而同地鬆開了抓著袖口的手。
但誰知事到如今,兩人還是不放心,黃衍憂慮道:“可我等畢竟曾經是朝廷命官,卻反叛漢家、投身叛逆,就算天將軍想饒恕我等,恐怕朝廷也不許啊……”
“是啊,一次反水兩個兩千石,又有傅變作為對比,朝廷定是對我等恨之入骨吧?”
賈詡心裡覺得好笑:既然明白馬超不會放過,朝廷更不會放過,為何還敢開城獻降呢?還不如學傅變忠於漢室、死戰不降,將來雖然朝廷那裡定義為“冥頑不化”,不過在叛賊這裡也能落個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