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顯得烽火中的枹罕城尤為顯眼。
馬超在如風疾馳的小白背上,身體隨著小白的奔動而劇烈的上下起伏,他的心隨著身體劇烈地跳動。因為枹罕城下即將見證他獨霸一方、割據涼州的最終一戰!北宮伯玉、李文侯已死,董卓也不在,倘若韓遂解決了,還有誰能與他爭奪涼州的歸屬權?
涼州雖然久經戰亂,百姓貧苦,偏於西荒,但卻出產冠絕天下的戰馬和戰士!隴地多耕地,北地郡就是後世肥沃的寧夏平原,河西走廊絲綢之路,後世的白銀市是大西北地區礦產資源最豐富的地區,在全國範圍內也是前列。
這裡是整個大漢帝國最動亂卻又最富有活力的地方,更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先祖馬援的成名之地。馬超的靈魂和人格自然是後世的,但在這即將獨霸涼州的時刻,他從在血管中洶湧澎湃的血液裡,能感受到一種獨特的向往和躁動。馬超想,這大概就是遺傳的血脈。
馬超回頭看,背後是在夜空下隱去了身形的鬼魅,望之不見儘頭。隻有戰馬頭上的當盧,和騎士的兜鍪,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還有部曲舉起火把,點點火光如一片火海。已經看到枹罕城的輪廓,和城下烏泱泱的敵軍,野蠻的西涼人興奮地怪叫起來。像狼群在攻擊羊群時,發出嚎叫。
馬超的嘴角微微上揚,心裡一個狂妄的聲音叫囂著:有如此雄兵,區區一個西涼算得了什麼?將來我要拿下整個天下!
距離在鐵騎的鐵蹄下就不是距離。很快,馬超就率鐵騎衝到了韓遂軍五裡的地方。馬超看見韓遂軍也並非坐著等死,迅速地分出一彆部,有些猶豫又有些悲壯地向他的鐵騎迎麵而上。馬超知道,韓遂大概是想拿傷亡來換取攻下城池的時間。大約數千騎,倒也是聲勢浩大,怒吼聲陣陣。
於是馬超微微揚起了手中的銀槍,這次他仍然要先入敵陣,領著五萬鐵騎,不依靠任何戰法,也不騎射,直接硬生生地衝過去,來上一場硬仗,給韓遂兵帶來臨死前最後的一場噩夢。馬超自信,自己的部曲能在一回合就把韓遂派來攔截的部曲擊穿。
沒想到一直跟在馬超身後的張繡卻追了上來,在獵獵風中努力地喊道:“少主,末將請求為前軍,末將一定能擊潰韓遂軍,為主公掃清障礙!”
馬超看張繡那稚嫩的臉上,一副認真的神情,隨意的“兄長”也不叫了。心想畢竟是年輕人,還是給年輕人一個鍛煉的機會吧。
於是道:“好!你點三個校去,不把麵前這支部曲殺光,你就彆做將軍了!”
“遵命!”張繡打馬過去,點了在他身後的三個校尉,就突出為前鋒,衝向對麵的楊秋部。
楊秋看見馬超的騎兵在夜色下數之不儘,心裡更加恐慌,連牙齒都打冷戰了。
見馬超軍的前鋒殺了過來,如滾滾洪流,楊秋也忘了如何指揮部曲應對。
張繡卻不一樣,他鎮定自若地命令兩個校向左右擴散來,他自領著一校在中間,左右兩校如大雁張開的翅膀。這明顯是想用左右兩校,從敵軍左右夾擊,而等左右夾擊實現、擊潰側翼後,中間一校又衝上來,給以已經被從側翼衝垮的敵軍以致命一擊。
楊秋恐懼地看著馬超軍的陣型變化,嚇得直直地坐在馬背上毫無作為。
一校尉看不下去了,眼看著敵軍前鋒隻有半裡的距離了,急得喊道:“楊將軍,怎麼還不下令騎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