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利益的分割結束後,楊阜、伊健妓妾和治元多三人領著八千騎向休屠澤襲去。
由於懼怕襲擊時有休屠騎兵逃走、給休屠酋長通風報信,楊阜派出一千騎埋伏在休屠澤到賀蘭山西麵之間的交通要道上,賀蘭山西麵就是渾邪人的營地,其東麵就是北地郡。這樣,不僅可以阻攔逃兵的通風報信,也可以在休屠酋長率軍回援時給楊阜提個醒。
休屠澤之畔,環繞著大澤的是一大片青翠肥沃、綠意盎然的草原。因為有休屠澤,這裡的草原曆來水草肥美,足以滋養萬千牛羊,是絕佳的牧場。
青綠平闊的草原上,被一頂頂白色的帳篷點綴著,與湛藍的天空中的朵朵白雲遙相輝映,那是休屠人用硝製的牛羊皮毛縫成的居所。此時已經到了深秋,雖然牧草仍然青綠,但休屠人們知道,凜冬將至,無數的休屠婦女正在割牧草,以待在冬日裡喂養牲畜。
一些稍年長的休屠老人正悠閒地騎著馬,揮舞手中的皮鞭,時而打向虛空,時而真往牛羊身上打,因為不打,久而久之牛羊就不會畏懼,也就不會聽話。
熾熱的秋日陽光和悠閒的時光,也灌醉了休屠守軍。這些留守本部的騎兵,大都是年紀稍長的青少年和即將步入老年的人。他們騎著馬,慢慢地在部落駐地周圍轉悠。歲月實在靜好,西涼人仍未有備戰之象,酋長又帶主力離開了駐地,這些守軍便慢慢懈怠下來。即將進入黃昏,守軍們個個惦念帳篷裡女人們準備好的紅食和醇香的馬奶酒,便各自散開了。有些人則依靠在帳篷外,用磨刀石慢慢地磨礪刀鋒,他們在等著酋長的一聲令下,就到涼州搶回更多的鐵器、糧秣、絲綢和女人。
夕陽西下,一個休屠守兵正盤著腿坐在矮桌前,貪婪地盯著桌上擺放的羊腿和馬奶酒,和正在彎下腰給他倒酒、顯露出窈窕身姿的女人。這休屠守兵一手便把女人拉到自己懷裡,上下遊走,另一手伸去端起盛滿白色的馬奶酒的碗。他想用酒把女人灌得微醺,而後帶著微醺,纏綿悱惻。但手指剛一觸到酒碗,休屠守兵的指尖,突然感受到一絲顫動。守兵詫異地把眼神從懷裡女人高聳的胸脯移開,看向酒碗,卻看見碗中的酒水,竟然在微微蕩漾。
守兵心裡突然冒出一個不好的猜想,這時酒碗越顫抖越劇烈,緊接著桌子都顫動了。白色的帳篷外,響起“踏踏踏”的聲響。
守兵明白過來了,立即推開已經讓他撫摸得動情的女人,拿起矮床上的彎刀,站起身來跑動。他一手奮力掀開簾幕,眼前的景象讓他愣神了很久。
隻見營帳之間,眾多騎兵正在其間往來縱橫。他立即認出來那些人是盧水胡,盧水胡正呐喊著,縱馬揮刀,許多驚叫著逃跑的休屠人被盧水胡追上,就被朝著後背來上一刀,繼而倒地不起。盧水胡遍布整個營地,在營帳之間展開殺戮,休屠婦女小孩們的哭喊聲響徹整個休屠澤畔。
守兵大急,連忙拔出刀、扔掉刀鞘,向拴在帳篷旁的戰馬跑去。正當他剛剛爬上光滑的馬背,一支犀利的鐵箭飛來,深深地釘在他寬闊的後背上。當他飽含痛苦地摔下馬背、摔在地上時,他竭儘全力看了最後一眼,看見朝他射箭的是一個精於馳射的漢人騎兵,方才不甘心地閉上了雙眼。
那漢人騎兵,正是楊阜帶來的三百西涼鐵騎中的一員。楊阜自己不善於馳射,但好在從小練習劍術,他也縱著狂馬,馳騁在休屠人的營帳之間,看見前方是一個握著長矛、頓於地上的青年休屠人,立即馳馬掠過青年身旁。休屠青年刺來憤怒的一矛,楊阜偏過身體躲開了,同時掣長劍一捅,長劍之鋒就從青年的後背上冒出來。
當他試圖抽出長劍時,楊阜發現屍體卡著,抽不出,隻好蹬起一腳,奮力踢開屍體,長劍方才從屍體裡抽出來,鮮血塗滿了劍刃。
楊阜繼續往前馳去,正好碰見一個盧水胡人抓住了一個休屠婦女的手,那婦女已經被扒開一半衣服,盧水胡人正嘿嘿地笑。楊阜一看,這還得了?馬上過去揮起一劍,砍向那盧水胡人的鹹豬手,嚇得那盧水胡人撤開了手。
楊阜沒劈中,就揚起一腳把盧水胡人踹下馬背,罵道:“我西涼所要之物,你也敢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