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樓兩邊就是馬道,馬道就是一道從城牆下延伸到城牆上的坡或者,階梯可以容戰馬跑上來。馬岱立即下令三千騎兵分兩路,一邊肅清城牆上仍然在負隅頑抗的守兵,一邊順著馬道衝下城牆去,占據全城。
欣喜若狂的西涼兵們,瘋狂的呐喊聲頓時響徹整個安彌城。不儘其數的西涼兵快速安彌城牆上衝下馬道,然後迅速衝進安彌城裡,立即充塞安彌城各個重要的街道、兵營、倉庫、府衙等。而城牆上戰鬥仍在繼續,徹裡吉率領的甲騎具裝此時已經失去了體力,隻好停下,由輕騎兵繼續肅清整個城牆上的殘敵。但馬岱四處尋找,卻找不到安彌城守將張橫的蹤跡。突然,一騎前來報告,說他們發現有一部敵軍從北城門,敗退出了城,正在向祿福城方向逃竄。
馬岱一邊安排徹裡吉等人掌控住安彌城,一邊親自帶五百多騎出南城門,也就是方才他所進攻的城門,繞過安彌城前去追擊那一部逃出城的殘敵。因為馬岱估計,張橫既然沒在安彌城中出現,必定是他帶領著那一群殘敵跑了。
這一邊,韓遂等三人遠遠看見,有一群殘兵敗將從已經失陷的安彌城中逃了出來,希望,再次於韓遂等人的心中燃起。
馬玩說:“主公,那必定是張橫率部突圍!”
成公英說:“主公不如出城接應張橫入城,一來提振士氣,二來,錦馬超勢必要用那沙袋堆坡之法攻打我祿福城,不如先出城與之一戰,或許能延緩馬超的攻勢,讓他不得不將攻城推遲到明日或後日。”
韓遂道:“伯英之意,是趁這爭取來的一日兩日之內,再想出對付沙袋堆坡之法的計策?”
“但我軍遠不如錦馬超之軍,恐出城是注定失敗啊。”馬玩有些害怕了。
成公英說:“不一定。我軍仍有三萬騎,兩倍於錦馬超之軍。況且錦馬超將其部曲一分為四,用於四麵包圍我祿福城。我軍可出動兩萬騎迎擊其一部,自然可有獲勝可能。而擊敗錦馬超之軍,損害其軍力,錦馬超必然需要一兩日來修整。在這一兩日之內,我等必有辦法應對沙袋堆坡之法。主公,屬下已經想好了,我軍可以在靠近城門的城牆段上興建木柵欄,阻隔開沙袋堆坡。”
韓遂說:“好!既然如此,老夫親去!”
成公英和馬玩都沒有阻攔,因為此時韓遂除了自己,也就隻有馬玩一將可以指揮了。
很快,當張橫率殘部快速貼近祿福城時,馬超也立即發現了他的動向。馬超剛想派將率軍前去殲敵,又聽見祿福城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擊鼓聲,這表明韓遂是想派部曲出城接應。
馬超心想,來得正好!便想分派張繡前去解決掉張橫部,自己去對付出城接應的韓遂主力軍。賈詡立即製止道:“少主不可!”
“為何不可?”
賈詡道:“韓遂之所以出城接應也,一是意圖收張橫入城,保持士氣二是意圖與我軍決戰。而我軍在此城門外的人數僅有數千,難以抵擋韓遂主力軍。若要調動其他三門外的部曲,也容易形成混戰,不僅勢必有不小傷亡,而且疲累我軍。這正中韓遂下懷,韓遂便有時間思考破解我沙袋堆坡之法也。故而此時不如放張橫入城,並避免與韓遂主力軍作戰。而等馬岱將軍徹底拿下安彌城,徹裡吉之甲騎具裝修整片刻,再來攻城未遲!”
張繡道:“那韓遂故技重施,遣全軍出城與我軍決戰呢?”
賈詡微笑道:“那便正好!我軍屆時聚合所有部曲,焉能不克韓遂軍!”
馬超點點頭,說:“傳令,全軍撤開堆祿福城之包圍,撤回安彌城下,不得與敵軍接戰!”
令旗變動,旗號傳達,包括馬超這裡在內,包圍住祿福城四門的西涼鐵騎紛紛調轉戰馬,向後撤退。
韓遂方才整理好兩萬騎,剛出祿福城南門,就看見馬超率軍遠退。韓遂明白過來,必定是他看穿了借出城決戰而延緩攻城的計較,故而才撤開堆祿福城的包圍。韓遂又氣又慌,隻得收兵回城。很快,逃出生天的張橫率殘部也退入了祿福城內。
此時隻不過剛剛過了正午,時間對於馬超而言,還十分充足。避而不戰後,馬超開始思索,麵對下一輪的沙袋堆坡的攻城戰術,韓遂接下來又將如何。
馬超道:“文和,你說韓文約接下來將如何?”
賈詡道:“韓遂仍有三萬騎,其中兩萬騎是其精銳,是其從枹罕之戰中保存下來的老卒。有如此資本,屬下料定,韓遂大約選擇堅守城池。”
馬岱趕上來說:“賈先生之判斷,我不同意。方才張橫亦是用堅守之策,然則不過一擊,立即被我攻陷安彌城。韓遂豈會愚蠢到重蹈覆轍呢?”
賈詡道:“此一時彼一時也。韓遂之軍數量龐大,倍於我軍。將軍之所以能一舉衝破其守城兵力,是因張橫之兵不多亦不精銳也。而韓遂之軍又多又精,若是韓遂動員起其部曲之士氣,使部曲樂為之死戰,則亦能以人牆抗拒我軍甲騎具裝也,最多隻是其傷亡更加慘重而已,然則能保住祿福城不失,則韓遂得勝也。況且韓遂一向視少主為其此生大敵,韓文約必定不肯在此戰中輕易敗退,讓出祿福城給少主。故而韓文約必有堅定不移之心,意圖以祿福城之攻守,來與少主作最後之較量也。”
馬岱點點頭,說:“聽先生如此說來,我也認為韓文約之意圖在於堅守祿福城。”
馬超搖搖頭,說:“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