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到晚上全家一起吃飯時還在討論,直到快要就寢時方才停下。
馬超辭彆馬騰,回自己的廂房去休息了。但一想到最為關鍵的均田製和裁兵,馬超仍然難以平靜,就命侍女掌燈,對著窗台坐在書桌前,拿來許多蔡侯紙,打算連夜把均田製和裁兵的細則全寫下來。
一想到均田製實行之後,全涼州的土地和牧場都會握在自己的手中,全涼州的人都會成為自己最忠實的擁躉;裁兵也可走精兵路線,到那時,隨便拉出兩三千騎,就足以對數萬敵軍構成巨大的威脅,拉大西涼鐵騎與天下其他軍隊的差距,馬超就十分激動。
一激動馬超的腦海裡就湧現出許多關於均田和裁兵的想法,馬超就飛快地寫下,生怕遺漏掉任何點。馬超寫得實在是太快了,有好幾次侍女研的墨,還追不上他蘸的。侍女急得滿頭大汗,使勁地研磨,馬超一點也沒注意到,此刻他正沉浸在對均田和裁兵之中。馬超更沒意識到,侍女漸漸地打哈欠了,他麵前的窗也漸漸地微微透亮了,窗外傳來一聲聲雞鳴。
終於寫完了,馬超看著桌子上已經壘起有三四尺高的蔡侯紙,呼出一口氣。把毛筆往桌上一扔時,馬超這才感覺到,原來手臂已經僵硬麻木了,指頭都發紫了。這時他才發現,陪著他秉燭夜書的侍女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窗欞已經射入一束束晨曦來,公雞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已是清晨。
馬超伸展了下身體,覺得自己還不算很困,又見現在大概屬官們已經來刺史府上班了,就抱著這有半人高粗糙的蔡侯紙,往刺史府前堂行去。
果然就碰見了馬騰、閻忠等人已經在辦公了,而且馬騰正在命人把各曹門戶上的木牌換掉,換上新書寫的“吏曹”、“戶曹”等木牌。馬超更覺欣喜,馬騰看來已經初步改變了官製,正好自己也寫了關於六曹製的具體細則,分彆為“裁兵細則”、“均田細則”和“六曹細則”。
馬超把三摞紙交給馬騰,無視眾人驚異的目光。
馬騰看了後,也驚異地說:“超兒,你一夜之間就寫完這如此之多的細則?”
馬超點點頭,打了個哈欠。
馬騰略有責備地說:“年輕也不注意身體,到老了看你怎麼辦!”
馬超毫不在乎,說:“父親趕快把這些細則分給書吏們謄抄吧,這些事需要趕緊辦。”
馬騰招來幾個書吏,把細則捧走了。馬騰又道:“你忙了一夜,趕緊去補覺吧。”
馬超想起昨日說到的蓋勳,還沒曾去會會他,就道:“兒還不困。蓋勳關押在何處,兒想去勸勸他。”
馬騰無奈,道:“你啊,讓為父說你什麼好!”
馬騰於是叫了一個小吏,帶著馬超出了刺史府,向監獄行去。
但剛一跨出刺史府的大門,大門外左側的大石獅子後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馬超略感吃驚。
隨後從石獅子後轉出一人來,馬超觀瞧,此人身長七尺,眼眸澄亮,有堅毅之容,頭戴青幘,身穿一身潔白的深衣,腰間懸掛著一個青玉佩和綠色的香囊,並配長劍,是個極為年青的儒士,下巴有些青青的短髯,大抵剛剛加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