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輔眼珠子滴溜一轉,笑道:“小婿倒還真有一計,藏於胸臆之中,就看嶽父敢不敢用了!”
董卓聽了,氣得一拍胡床,怒道:“咱家何曾怕過?快快講來!”
牛輔怕得諾諾連聲,說:“眼下距離楊阜遊說以來,已過去三日。錦馬超恐怕已然在回師街亭的路上。若西涼軍彙合一處,我軍十萬步騎雖也還有很大勝算,但要想打敗西涼軍那等勁旅,何其困難!勢必要付出巨大的傷亡,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打敗馬氏。
而街亭和散關隻有馬騰一部,並非西涼軍主力。我軍十萬步騎要想戰勝馬騰,自然要容易許多。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故而挑動皇甫義真與馬騰一部開戰,迫在眉睫,一刻也不能等。”
董卓不耐煩地說:“這些咱家知道,說重點!”
“是。此非常之時,要有非常之舉。嶽父再對皇甫嵩好言相勸,他也絕不會聽的。因為一來嶽父並非皇甫嵩親信,二來皇甫嵩愚忠。所以,嶽父隻能逼他率軍攻打馬騰。”
董卓一聽,精神抖擻,說:“你是說,咱家乾脆拿刀架皇甫義真脖子上?”
牛輔驚訝地說:“不不不,嶽父想哪去了?小婿之見是,嶽父既然握有兩萬鐵騎,何不單獨率部攻打街亭?這樣一來,皇甫嵩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不就能達到讓我軍與西涼軍開戰的目的了嗎?”
聞言,董卓發怒,立即給了牛輔一巴掌,罵道:“咱家還以為是何妙計,居然是這等計,沒長進的東西!”
牛輔捂著通紅的臉,委屈地說:“小婿這計,不也挺好的嘛?”
“好個屁!咱家的部曲就那麼兩萬鐵騎,這是咱家從隴西郡以來,到平定蟻賊,再到現在,好不容易才積攢到的。馬騰盤踞著街亭,兵力比起咱家的部曲來說也不算少。讓咱家單獨率部攻打街亭,要是部曲死光了,咱家看你還如何占據西涼,獨霸一方?”
牛輔道:“那,那該如何應對?”
董卓閉著眼,不甘心地說:“還是要從皇甫義真那老東西那裡想辦法,設法讓他醒悟,讓他拋開對皇帝與大將軍之間的鬥爭的顧忌,拋開師出無名的顧忌,鼓動他開戰,打馬騰!”
牛輔眼珠子又是滴溜一轉,道:“誒,嶽父,小婿又有計了!”
董卓看了眼牛輔,不信任地說:“果真?”
牛輔笑道:“要想說動皇甫嵩,關鍵不在技巧,而在於人。嶽父說不動他,不代表就沒人說不動他。”
董卓還是半知半解,說:“依你看,誰能說得動皇甫老兒?”
牛輔提示道:“嶽父忘了,您雖然與皇甫義真勢同水火,但卻與皇甫義真之子皇甫堅壽,交情不淺啊!兒子說的話,做父親的,總該要聽進去幾句的吧?”
董卓恍然大悟,狠狠一拍牛輔的肩膀,誇讚道:“行啊牛輔,咱家女兒嫁給你,算咱家沒看走眼!”
牛輔樂嗬嗬的,董卓一掃頹唐,趕緊從胡床上起來,穿衣穿鞋,說:“咱家這就去找皇甫堅壽好好說道說道,若事成,咱家給你一匹好馬!”
“謝嶽父,謝嶽父!”
………………………………………………………
不多時,董卓從皇甫堅壽的營帳中走出,皇甫堅壽也一同走出來,送董卓幾步。董卓滿臉堆笑,他握住皇甫堅壽的雙手,鄭重地說:“那麼一切可都托付在堅壽身上了!”
皇甫堅壽比董卓年輕許多,他點點頭,道:“仲穎兄放心,愚弟在父親那裡,還是說得上話的。父親不聽仲穎兄之高見,險些釀成大錯。愚弟一定勸動父親,立即投入到與馬氏反賊的戰爭之中,爭取在錦馬超回師相救之前,消滅馬騰那點兵,奪下街亭!”
董卓滿意地道:“好好好,那咱家就等著聽堅壽的捷報了!”
皇甫堅壽也笑道:“仲穎兄可彆忘了,事成之後,西涼的葡萄酒,也得給愚弟留幾壺啊?”
董卓哈哈大笑,說:“堅壽放心,咱家忘不了!”
兩人再一拱手抱拳,董卓便走了。皇甫堅壽目送著董卓離開,又低聲對家人說:“備馬,我要快些趕到父親的帥帳去。”
而這一邊,董卓回到自己的營區,牛輔、李傕、郭汜等人早已在他的帳中等候多時。
牛輔問道:“嶽父,皇甫堅壽答應了?”
董卓點點頭,自信滿滿地道:“你等快些動員士卒,隨時準備攻打街亭!”
“喏!”
諸將剛回答完,皇甫嵩的傳令兵就來了,跑入帳中,行禮,道:“董將軍,車騎命你過去商議要事。”
董卓十分高興,對諸將笑道:“到底是堅壽靠譜啊,居然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