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即使是西涼軍中的步軍,也能做到如此迅速調動,有條不紊,皇甫嵩略微有些意外。因為在他的認知裡,西涼軍曆來都是以騎軍為強,而且西涼軍還以軍紀渙散著稱。誰知西涼步軍在扶風馬氏的掌握下,竟然能被訓練成如此精銳,不得不讓皇甫嵩感到意外。
不過更讓皇甫嵩感到意外的是,正在他打量著西涼軍營寨時,寨門上方的屋宇之下,突然冒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個人,他從未見過。而那個人的身邊,是他已經見過的楊阜和馬騰等人。這讓皇甫嵩吃了一驚。他想,難道那個人就是他等了如此之久終於等到的錦馬超?
在驚訝之下,皇甫嵩不禁眯起眼,仔細打量那個人。隻見那個人身穿銀色盆領鎧,手持銀色長槍,斜挎彎弓,腰佩長劍,銀色頭盔之上的兩束長長翎羽,與係在肩上的銀白色披風,迎風舒動,讓那個人看起來格外地紮眼。
官軍士卒們也都看到了寨牆之上那個耀眼的身影,上一秒還十分安靜肅然的軍陣之中,頓時議論紛紛。皇甫嵩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士卒早就聽聞過錦馬超的傳奇,第一次見到,多少都有些驚奇。
但隔著遠遠的,皇甫嵩也看得不怎麼真切,不敢完全下定論,便把鮑鴻叫來。
皇甫嵩道:“鮑太守,你身為右扶風,而在數月之前,馬騰與錦馬超父子倆本就駐紮在右扶風境內。想必你是親眼見過錦馬超本人了?”
鮑鴻點點頭,說:“正是,在下因與其父馬騰是同僚,時常能在宴會上看到錦馬超。而後錦馬超在我右扶風境內搜捕工匠,在下多次親自去勸阻,因此見過他多次。”
皇甫嵩道:“那你看寨牆上那人,果真是錦馬超否?”
鮑鴻仔細看了會,肯定地說:“不錯,那正是錦馬超本人無疑。”
皇甫嵩仍然有些懷疑,說:“隔著如此之遠,鮑太守可要好好看看。”
鮑鴻搖搖頭,說:“絕不會錯的。車騎有所不知,這錦馬超雖隻是個未加冠的少年人,但他身形既高大又健壯,虎體猿臂,彪腹狼腰,腰細膀寬,聲雄力猛。他又極為喜好銀白之色,向來是銀袍銀鎧,手中所使兵刃是一杆銀槍。而且其最為顯著之特征是其人生得極為英挺出眾,麵若傅粉,唇若塗朱,眼若流星,鼻若垂膽。那等美貌,世所罕見。他每次率眾出行,整個右扶風的婦人聞風而動,瘋了般追著他的車騎跑。那場麵,那火爆,車騎您是沒見過……”
說起錦馬超來,鮑鴻竟然仿佛打了雞血似的,連說帶比劃,唾沫飛濺。鮑鴻正說得起勁時,皇甫嵩不耐煩抬手止住了鮑鴻的話頭。
鮑鴻一愣,看見皇甫嵩臉上已經有了些不耐煩。皇甫嵩不滿地說:“鮑太守,你為何漲敵人誌氣,滅我軍威風?”
“車騎息怒,是在下失言了。”
皇甫嵩不耐煩地閉上眼,又聽見鮑鴻不甘心地補充一句:“不過,錦馬超確實有那般姿貌,在下也是據實說話……”
皇甫嵩不耐煩地道:“你告訴老夫,那人是不是錦馬超本人就行!”
鮑鴻道:“確是無疑。”
皇甫嵩瞪了一眼鮑鴻,說:“這不就結了?說那麼多作甚?”
鮑鴻道:“可是車騎,錦馬超居然已經率領西涼軍主力回到街亭這裡,那麼我軍要麵對的可就不是西涼軍的偏師,而是西涼軍全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