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戰勞苦,馬超在巡視軍營,慰問傷兵之後,也回到馬氏在城中的宅邸休息。一夜無夢。
第二天起來,馬超知道士卒筋疲力儘,就命令再休整兩日。馬超又記掛著遷徙右扶風境內的流民一事,便到官軍的大營視察。便看見成公英已經在整理全營物資,也已經開始有眾多的流民在大營之外排成長隊。流民們一邊喝著成公英和官吏們分發的粟米粥,一邊排著隊領取物資。
另外,馬騰也很快從涼州距離右扶風最近的漢陽郡和安定郡,派來了官吏協同成公英一起,一邊分發物資,一邊把流民編成運糧隊伍,一邊又把流民們編入涼州各郡的戶籍。因為馬超與韓遂的交易,敦煌郡成為了無人區。本來馬騰想把這些流民遷徙到敦煌郡去。但成公英考慮到流民身體虛弱,走不了太遠而且遷徙到千裡之外的敦煌郡,途中流民一定會消耗大量糧食再者,敦煌郡多為沙地,耕地狹小。故而成公英勸馬騰,將流民都安置在距離三輔最近的漢陽、安定、北地三郡,馬騰也同意了。
見運輸糧食、徙民充戶都進行得有條不紊,馬超也就不再憂慮了。馬超打算,再休整這兩日,等西涼軍將士和戰馬都恢複了體力,他便率軍前往郿縣,再去尋找與皇甫嵩和董卓開戰的時機。
正當在陳倉城裡的馬超對皇甫嵩和董卓心心念念時,兩人也正在念叨著馬超。先看皇甫嵩。
跋涉了一夜,到了第二天的正午,皇甫嵩終於率領著還剩半口氣的官軍殘兵敗將們,回到了郿縣,在城中劃出兵營,駐紮下來。
皇甫嵩剛用幾口熱水撫慰了一些脫皮的嘴唇和絞痛的肚子,又剛坐下來,讓早已不堪重負的雙腿得以休息,鮑鴻、袁滂、周慎等人就都圍了上來。
皇甫嵩知道三人前來,一定為彙報此次大戰的傷亡情況。想到這次大戰,官軍肯定損失大半,皇甫嵩先是絕望地閉上早已布滿血絲的雙眼,做好思想準備後,他方才無可奈何地睜開雙目,一臉淡然地說:“行了,說吧!此次大戰,傷亡幾何?”
鮑鴻一臉哀戚,用暗啞的嗓子緩緩地說:“回車騎,在此次大戰之中,我軍之中軍,本有足足七萬步軍。但末將等人百般收納散兵,最終回到郿縣的,也隻剩有大約四萬步軍了。”
聽到這,皇甫嵩的頭不由得發出陣痛,不過他還是強掙紮著,問:“才損失了三萬,嗯,遠低於老夫損失四萬的預期。還有四萬步軍,可以了。剩餘兵力中,有多少是官軍士卒,有多少是世家宗兵?”
鮑鴻道:“因車騎在布陣時,將所有世家宗兵布置在最前。而陣中靠前的位置,遭受西涼鐵騎的蹂躪最為慘重。故而此次中軍之中,存活的四萬步軍,絕大多數是我官軍士兵,隻有三千多人是世家宗兵。”
聽到這,皇甫嵩鬆了一口氣,還愉快地哈哈大笑起來。
皇甫嵩滿意地說:“世家宗兵再如何訓練有素,裝備齊全,也終究比不得官軍士卒。官軍士卒都是曆經惡戰的老卒,才是我軍的主力。至於那些世家宗兵,死便死了吧,反正也並非老夫的部曲。”
鮑鴻憂心忡忡地說:“可是車騎,咱們損失了這麼眾多的世家宗兵,那些三輔世家一定會與咱們為敵啊。”
皇甫嵩冷哼一聲,說:“現在這個時候,我軍還麵臨著錦馬超這等人,西涼軍那般大敵。有道是債多了不愁。讓他們怨恨去吧!再說了,他們連宗兵都損失殆儘,現在可都仰仗著老夫保護他們。他們再怎麼恨老夫,現在也不敢使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