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劇情,在扶風郡和京兆郡各處,同時上演。很多發展了數百年、樹大根深、底蘊深厚的大世家,頃刻之間灰飛煙滅。一座座塢堡被燒毀,一座座莊園消失不見。在廣闊的關中平原上,塢堡燒起的濃煙,多如林立。哪怕是在長安城、郿縣、槐裡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與此同時,一車車的物資和財富,接連被運送到西涼軍大營裡,讓原本十分空曠的西涼軍大營立即變得水泄不通。逼得馬超沒辦法,隻得再次擴大營區的麵積。
西涼鐵騎動作很快,僅僅在第二天中午,就完成了對扶風郡和京兆郡的搜刮。經過統計,這次一共搜刮到了糧食一百七十多萬斛,五銖錢五十八億,牛二十萬頭,良馬三萬匹,羊豬則數以千萬計,金銀財寶、絲綢錦帛堆積成山。
馬超笑得,兩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這些物資,可是比涼州的家底還豐厚。得到了如此之多的物資,足以讓他的實力更上一層樓。再麵對朝廷的軍事威脅,他也就不必再以“光腳不怕穿鞋”的方式進行對抗,而可以遊刃有餘、留有餘地地應對了。
可是這麼多物資,要運回千裡以外的涼州,這又是一大難題。但有了上一次運糧的成功經驗,馬超也並沒有困惑太久。
馬超便又招來成公英,命令他征集扶風郡和京兆郡的流民,和世家的僮仆奴婢們,一同運輸回涼州。
聽了馬超的命令,成公英卻搖頭反對。
馬超詫異地說:“為何?你不是已經成功地組織過十六萬流民運輸軍糧回涼州了嗎?這次為何不願意了?”
成公英說:“少主有所不知,屬下並非不同意再次招募大批人口,運輸糧食,同時充實涼州戶口。而是反對招募如此之多的人口。”
“什麼?吾沒聽懂你的話。”
成公英淡然解釋道:“據賈祭酒的統計,京兆郡境內還有十八萬之眾的流民。在我軍劫掠兩郡所有的世家之後,又計算出所有世家的僮仆,應當稍微多於流民之數,當有二十萬之數。”
馬超一聽,立即兩眼放光,說:“三十八萬人口,如此之多!”
成公英說:“多是多,但屬下斟酌之後,認為剛剛建立、機構不健全、官吏人手不夠的涼州刺史府,最多還能吃下二十萬人口。上次主公將流離在扶風郡內的十六萬流民遷徙回涼州,就已經讓整個涼州捉襟見肘,左支右絀。旁的不說,就連管理這些流民的官吏,都要在各個郡縣東拚西湊。
這次,若是涼州一次吃下三十八萬人口,那涼州刺史府以及各郡縣的太守、縣令,便應付不了。到時候,因無力治理,賑濟不周,很多問題就會凸顯出來,甚至會激發民變,產生內亂。
那麼主公與少主苦心孤詣才改變的穩定局麵,便會崩塌,涼州很有可能會重新陷入內亂之中。風險如此之大,故而屬下不敢不謹慎。屬下建議少主,此次徙民,不能全要,隻能招募二十萬人。”
馬超也知道成公英說的有道理。畢竟他們父子倆奪下涼州,隻不過才統治了兩個多月。要不是因為實行了六曹製,使得處理政務變得更為精簡容易,涼州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實施均田製,恢複農業生產還在楊彪的帶領下,大興土木。
官吏的選拔、任用、提拔,都需要很長的時間。涼州的統治框架都還沒建構好,這時再把過量的百姓塞進這個框架裡,非把這個框架給擠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