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黏黏糊糊的,婚姻魔法的效力還未完全散去,諾拉在一瞬間確實很想要躺回他的身邊,但她忍住了。
海登是趴著的,此刻發絲淩亂,過分蒼白的皮膚在深色床單的映襯下,竟有種白瓷般觸目驚心的破碎美感。
“你抓疼我了。”開口時,諾拉的聲音很冷淡。
但海登卻似乎並未注意到她語氣中的不悅,輕輕笑了,睜開了一隻眼睛看向她。
“你笑什麼?”
“想到以後每天清晨睜開眼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你,我就覺得特彆開心。”海登的唇角笑意更濃了。
可諾拉不開心。
想了想後,諾拉還是開口:“我覺得我們應該分房睡。”
海登鬆開了她。
隻一瞬間,黑暗符文湧上他的皮膚,密密麻麻地開始流動,諾拉嚇了一跳,想起來今天是周一了。
海登看到她臉色突變,低頭看到自己的手,馬上明白過來,他向後縮了縮,轉過頭。
“對不起。”
他飛快下床,就要離開房間,諾拉卻叫住了他:“等一下!”
海登站定了,卻沒有朝她轉過身來。
“為什麼剛剛它們沒有出現呢?”諾拉想著,牽住了他幾乎要變成純黑的左手。
諾拉實際並沒有害怕,剛才隻是因為變化太突然才嚇了一跳。前生她見過太多戰爭傷員的慘狀,海登現在的模樣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
在她再次碰到他的皮膚時,那些符文潮水般褪去了。
兩個人同時愣住。
“為什麼符文消失了?”海登提起他們的手,盯著他蒼白的皮膚,和指尖萌發的金色光線,臉上浮現出一絲欣喜。
“我也不知道,”諾拉想了想:“也許是因為卡寧家族的血統,據說我們有位祖先是個精靈,精靈族具備強大的光明魔法。”
一個新的發現:在諾拉觸碰到海登皮膚時,他身上的黑暗符文就不會顯現,可這有什麼用呢?她總不可能一刻不停地守在他身邊。
顯然海登也想到了這點,他眼中的欣喜很快消退了。
涼爽的晨風從洞開的窗戶吹進房間,夜霧彌漫,還未到散去的時分。早起的知更鳥已經開始鳴唱,呼喚太陽的升起。
的確還沒到起床的時刻,但他們都已經沒有睡意了。
“還很早,我想去運動一下,醫生說這樣對我有好處,至少我能變得不那麼容易疲憊。”諾拉胡亂地說道。
“運動,很好,”海登點點頭:“什麼運動?”
你想做什麼運動?諾拉瞥了他一眼:“散散步,看看日出。”
“當然,我陪你去。”
看諾拉似乎要拒絕,海登補充:“我知道莊園附近一個絕妙的看日出的地方。”
諾拉看著他的神情,還是將拒絕的話吞了下去。
“好。”
一刻鐘後,他們在門廳碰麵。
諾拉穿了條輕便的絲製連衣裙,海登則換上了一套類似於賞金獵人的衣服,顏色稍微淺一些,接近藏藍色,款式仍然還是將全身上下遮得隻剩眼睛。
他們走下台階,昨晚的慶典持續到很晚,新雇來的仆人們還在打掃草坪上遺留的垃圾。海登帶著諾拉走向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