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報完名後,繼續操練。蕭琰三人因為剛入營,又奪得了團主和旅帥的職位,許衝默大手一揮,允了他們回營休整,明日再出操。
蕭繼揪著慕伏的衣領將他扔上馬背,哈哈道:“回營躺著吧,慕魚乾。”慕伏氣得大罵,“蕭小八,你等著!”就被蕭繼一拍馬屁股,得得朝著場外跑了。
蕭繼哈哈大笑,和蕭琰出了操練場,各騎了自己的馬去第六團的營帳,取出他們三人先前領的新兵用物和鋪蓋。
從今晚起,他們就住第一團的團主營帳了。
新兵團一團兩個旅,團主營帳是住團主和兩名旅帥,以及團主的一名親兵,也是團內的傳令兵,但蕭琰剛剛走馬上任,還沒有選親兵,所以目前同居小夥伴兩個:堂兄一名,吐穀渾小俊男一名。
團主帳因為是設置四人住,當然是四人帳的大小,但不是大通鋪了,而是四張挨著的硬板榻――團主的待遇是:硬板榻要寬一些。
蕭琰和蕭繼取了新兵行李過來,便見慕伏已經坐在一張旅帥榻上了,脫了衣服正在抹藥,□也隻穿著一條褻褲。
蕭繼打頭先進來,哎喲一聲眼一瞪,扔了行李鋪蓋,風一般轉身,接過蕭琰手中的行李,將她往帳外推,“阿弟,這裡麵臟,你先彆進來!等哥哥收拾好了再進來,記著啊。”
蕭琰已經看見了慕伏赤.裸的身體,肌肉精健,結實勻稱,暗讚了句身材不錯,就被蕭繼擋住了視線,她翻了個白眼,道:“行,我在外麵等著。”慕小四的*還是彆看了,萬一以後叫她負責怎麼辦?聽說有些男人也是會賴上女人的……咦,這話她是聽誰說的?蕭琰一邊往外走一邊想,好像是七姑母說的,難道七姑母以前被人賴過?不會是七姑父吧?
她心裡嘿嘿笑,才走出兩步,就聽見帳篷裡傳出慕伏的咆哮聲:“蕭小八,你做什麼?”
蕭繼一把將慕伏拽了起來,理直氣壯道:“你不能睡這。”
“我不睡這睡哪?”慕伏一手拿著藥油,恨不得給他一刀子。
“你睡那邊。”蕭繼已經動手,將慕伏坐的那張硬板榻雙手抬起來,移到東麵。
慕伏瞪眼,“你乾嘛把我的榻移開?”
蕭繼理所當然道:“因為你睡相差。”
“放屁!”慕伏氣得跳腳,扯著了痛處,又呲牙一下。
蕭繼想了想,又將另外兩張榻也移到東麵,和慕伏的榻並排,隻留著團主那張寬一些的榻在北麵。
慕伏嗤一聲,抱胸嘲諷,“怎麼,和我睡一堆?不怕我睡相差了?”
蕭繼歎著氣道:“唉,那也沒辦法了。誰叫我家阿弟長得實在太好,萬一某人夜裡起歪心,我可得看著。”
“放屁!”慕伏又罵了一聲,過去坐到自己榻上,氣呼呼抹藥。
蕭繼嫌他抹得慢,妹妹可還在帳外等著呢,劈手拿過藥油,“手慢得跟烏龜一樣!我來。”
慕伏氣得要死,跟著被他的大力搓得齜牙咧嘴――你這是上藥還是上刑啊?
蕭繼一邊用力搓開藥油一邊嫌棄他,“你不洗洗就上藥?睡你旁邊還要聞你一身臭汗味……”
慕伏氣得暴躁,他被青騅馱回來全身都痛,哪還有力氣去打水?他們不能帶奴仆也沒有親兵,這些事情是要自己去做的,一時怒道:“嫌臭你晚上滾外邊睡去!”
蕭繼歎口氣,一臉大義凜然的犧牲表情,“算了,為了我阿弟夜裡入睡的安全,我還是得在你旁邊看著。”
慕伏忍無可忍,提起榻上的硬枕砸過去,“我說過,我對男人沒興趣!”他咬牙切齒。
蕭繼伸臂一格,擋下硬枕,心想你對男人沒興趣才要擔憂呢!
幾下搓完藥,隨手拿起慕伏的中衣擦淨手,將中衣和長褲一起扔他身上,“快點,穿好。一身青青紫紫的,像上了醃料的魚乾,看著真醜。”
慕伏氣得額上的青筋直跳,拿過中衣氣狠狠的穿上,又將那滿是泥灰的軍褲扔到榻下去,起身從自己的新兵行李中拿出一條乾淨的換上,心想等傷後好一定要和這混蛋好好乾上一架。
他係上褲帶,抬頭便見蕭繼正勤快的給蕭琰鋪榻,又用手平整床褥,便嗤笑他,“你這下屬當得還真貼心。”
蕭繼回頭鄙視他一眼,“這叫兄弟友愛,懂麼?”
慕伏仿佛被踩了痛腳,一下歇了聲,隻哼一聲,卻不拿話諷他了。
蕭繼鋪好了床鋪,又從馬上拿下來的一個皮箱中取出一幅青藍色幔帳和兩個帳鉤,再拿出一圈銅絲,將幔帳穿了,用兩邊的帳鉤掛在帳內東角的大浴桶外,圈出一個浴間。
慕伏撇了下嘴,哼聲道:“你們世家就是講究多,大男人的洗個澡也要遮著。”
蕭繼回眼嗤他,“咱們不像你,有身體暴露癖。”
慕伏呸他一聲“你才有暴露癖!”扭頭躺榻上了,跟這家夥說話氣肺。
蕭繼又將帳內收拾整齊,各人的衣物箱各放床榻邊,將三張沒有漆的鬆木案幾擺成“品”字形,各人榻前一張,轉身從箱中取出兩個白藤墊,在他和蕭琰的案幾後各擱一個。直起身看了一眼帳內,滿意的拍了拍手,這才出去叫蕭琰。
蕭琰在帳外也沒乾等著,從新兵的火房提了兩大桶熱水,蕭繼拉開帳門時她便將桶遞他,“先倒上,我再去提。”
蕭繼接過兩桶水回身倒進大浴桶裡,又將桶遞她。
蕭琰又提了兩桶回來,浴桶的水裝了六分滿。
蕭繼道:“阿弟你先洗。慕小四上著藥呢,半個時辰內不能沾水。”他哈哈笑著,心裡道:以後妹妹沐浴的時候我都得看著,省得被慕小四闖進去了。
蕭琰應了一聲,先在帳外打了一趟淬體拳,然後才脫靴入帳,從行李箱內取出綺娘給她的藥粉包,倒了一包在浴桶裡,才除衣跳了進去。
蕭繼坐在案幾後,一臉防賊似的盯著慕伏。
慕伏被他看得火大,翻個白眼,扭過身躺著,頭側向帳外,不想看這氣人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