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殺意(1 / 2)

蘭陵風流 君朝西 10531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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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養傷兩日,二月二十七,蕭琰再入劍陣巷。

&nbsp&nbsp&nbsp&nbsp大周天劍陣的威力發揮到六成,這一次,她堅持了三個時辰。雖然時間沒有增加,但在大周天劍陣增加一成的威力下,仍然堅持了這麼久,表明她的體質和內力的凝實度又進步了。

&nbsp&nbsp&nbsp&nbsp這一次,她依然聽到了隔壁的“咚咚”鼓聲。

&nbsp&nbsp&nbsp&nbsp這鼓聲比起上次,更多了兩分穿透力和震蕩的力量,似乎將人全身的血液都鼓蕩起來。

&nbsp&nbsp&nbsp&nbsp蕭琰躺在地上全身都沒了力氣,精神卻也由不住的振奮起來,仿佛還能跳起來入陣廝殺一番。她不由微微笑了笑,心想:隔壁尉遲亭的兄長,也在進步呢。

&nbsp&nbsp&nbsp&nbsp慕容絕飄落在她身前,俯身看著她,目光侵神寒骨,讓蕭琰覺得鼓蕩起的熱血瞬間被冰雪寒凍下去。“你臉上有血。”慕容絕從袖中掏出一方白疊布手巾,伸手給蕭琰擦拭。

&nbsp&nbsp&nbsp&nbsp蕭琰的目光正與她冰寒的眸子相對。

&nbsp&nbsp&nbsp&nbsp冷冷的,孤絕。

&nbsp&nbsp&nbsp&nbsp蕭琰一時怔住,忽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nbsp&nbsp&nbsp&nbsp這真的是“千山鳥飛絕”的慕容千山?

&nbsp&nbsp&nbsp&nbsp慕容絕心裡想著“心動秘訣”:喜歡一個人,就要對她表現溫柔――她這算是溫柔了吧?

&nbsp&nbsp&nbsp&nbsp她的表情和動作卻絕對稱不上溫柔,冰寒漠漠的臉,頭回做這種事的生硬。

&nbsp&nbsp&nbsp&nbsp她擦了兩下就收回手,目光看著那方雪白上染血的手巾,麵無表情。蕭琰莫名覺得那是嫌棄。

&nbsp&nbsp&nbsp&nbsp慕容絕一彎身,將那方手巾塞進蕭琰手裡,“洗淨了還我。”說著,提起她腰帶就掠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蕭琰握著那方手巾表情還有些木,“其實我可以用袖子擦血的。”她心裡默默道。便被慕容絕手臂環了腰,這種姿勢比起被提衣領或腰帶當然好得多,但蕭琰想起又要給慕容絕洗衣服,就覺得寧願被提著――雖然是安葉禧洗,但每回看她那表情流露出“你們有一腿”也是夠了。

&nbsp&nbsp&nbsp&nbsp蕭琰有種無語歎息的感覺,但總不能矯情說“還是提腰帶吧”,慕容絕這般冰冷孤絕的人,不是體貼人的性子,卻在細微處對她照顧,若是彆人做來可能是順手為之的小事,於慕容絕而言卻是極難得,蕭琰怎會拂了她的好意?

&nbsp&nbsp&nbsp&nbsp她默默無語的將手巾塞進交領衣襟裡,心想反正都是洗,多一件也不算什麼。安葉禧怎麼想,可以無視。便又想起還有方白疊手巾在尉遲亭那裡,長樂宮之後就一直沒機會與這位侍衛單獨相處。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找人要回來,太小氣了吧?

&nbsp&nbsp&nbsp&nbsp但那是沈清猗送的……

&nbsp&nbsp&nbsp&nbsp蕭琰愁著眉頭想,還是要回來吧。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又養傷兩日。

&nbsp&nbsp&nbsp&nbsp二月二十九,再次入大周天劍陣。

&nbsp&nbsp&nbsp&nbsp“今日,是最後一次。”慕容絕道。

&nbsp&nbsp&nbsp&nbsp蕭琰點頭。

&nbsp&nbsp&nbsp&nbsp經過這一個月的劍陣淬煉,她感覺到內力的凝實度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再淬煉一次就是圓滿了,丹田和經脈都達到飽和,晉階即水到渠成。

&nbsp&nbsp&nbsp&nbsp她心裡湧動著興奮,感覺血液汩汩流動,全身都充盈著力量,側眸看著慕容絕,“晉階後,打一架吧。”

&nbsp&nbsp&nbsp&nbsp“好。”

&nbsp&nbsp&nbsp&nbsp慕容絕的聲音冷淡又冰涼,卻有著一種肯定的意味,完全沒有懷疑蕭琰能順利晉階,也沒有懷疑她晉階後有與自己一戰的實力――普通的洞真境初期,乃至中期,都沒有放在慕容絕眼裡。

&nbsp&nbsp&nbsp&nbsp蕭琰眉一揚,笑起來,心裡湧生出“又找到知己朋友,還是一個強大的同道知己”的歡喜。

&nbsp&nbsp&nbsp&nbsp她帶著這種敞亮的心情,乾勁滿滿的入了劍陣巷。

&nbsp&nbsp&nbsp&nbsp慕容絕掠身立在鐵牆上,雪白的衣衫沒有如往常般紋絲不動,而是隨著晨風自在的飄拂,似乎透露了她的心情:悠然而又愉悅。

&nbsp&nbsp&nbsp&nbsp蕭琰入陣的時候,主持劍陣的青龍陣為首劍士嚴肅道:“今日劍陣,發揮八成威力。”

&nbsp&nbsp&nbsp&nbsp八成威力,若發揮出殺意,能困殺一位洞真境中期了。

&nbsp&nbsp&nbsp&nbsp蕭琰卻是愈難愈有戰意,眸子明亮的應道:“好!”

&nbsp&nbsp&nbsp&nbsp話音一落,便是風雷雨電的劍氣,從四麵八方襲來。

&nbsp&nbsp&nbsp&nbsp蕭琰足踏瞬閃步,內息陰陽之氣變幻,施展移花接木,內力忽剛忽柔,忽實忽虛,將陰陽的變幻發揮得淋漓儘致,在劍氣縱橫的陣中兔起鶻落,如疾風,如閃電,迅捷,又剛猛,又有一種行雲流水的酣暢。

&nbsp&nbsp&nbsp&nbsp但隨著時間過去,蕭琰受到的壓製越來越大,內息也漸有凝滯感。

&nbsp&nbsp&nbsp&nbsp以慕容絕處在陣外的視角看,陣中八十四名劍士每一人都是一劍化七劍,但並沒有一劍攻向蕭琰,而是按著星宿的方位,配合腳下的步法,連成七大星宿劍影陣,如龍如虎如鳳如玄龜,織成了一張從上到下的劍網,蕭琰的每一方路,無論左衝右突的路,還是上躍拔起的路,以及下盤閃竄的路,都在劍網的籠罩下,並且越織越緊,從四方向中間逼近,壓得蕭琰的活動空間越來越狹小。當壓到最小的時候,蕭琰就如網中的魚,隻能躺著撲騰兩下了。如果困的是敵人,那張劍網就會如風暴絞落葉般,將人絞得個粉碎。

&nbsp&nbsp&nbsp&nbsp蕭琰在陣中的感受卻不是劍網,而是更加凶險的、虛實相生的幻象劍海:東麵如龍卷風暴席卷她的左右前後中路;西麵滾滾天雷而起,雷聲轟隆,籠罩了她的頭頂上方;北麵不是前幾次的水箭、水柱,而是萬水如潮,一浪一浪衝擊過來;南方則是一片炙熱的火,不僅阻擋了她往南的路,而且席卷到她的下盤,幾乎讓她無法落腳。這些風雷水火當然是幻象,但是織成這些幻象的卻是實打實的劍海,有著風雷水火同樣的威力。她在陣中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受傷多處,血染全身了。

&nbsp&nbsp&nbsp&nbsp就在蕭琰入陣不久,隔壁的鼓聲也響了起來。

&nbsp&nbsp&nbsp&nbsp“咚咚!咚咚咚!……”

&nbsp&nbsp&nbsp&nbsp鼓聲緊湊急驟,就像冬天裡的一陣冰雹疾降,又像百千匹戰馬同時馳奔的落蹄聲。

&nbsp&nbsp&nbsp&nbsp激烈、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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