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O章 監國(1 / 2)

蘭陵風流 君朝西 2270 字 10個月前

皇後服侍皇帝用了藥,便先回了內宮,留下父女倆說話。

皇帝蓋著輕暖的鴨絨被子,倚著金線繡龍的隱囊,半躺在禦榻上,和女兒說著重要的政事。

李毓禎隻聽著,並不問,省得讓父親更費神。細節處她明日可問太上皇。眼見父親神色有些疲憊,便伸手將隱囊撤了,服侍父親躺下,說道:“阿父歇著罷。其他事,明日再說不遲。”又回頭看了眼靠牆立著的紫檀大立鐘――正哢嗒哢嗒的走著,不由皺了下眉:這聲音太響了。

他沉默了一會,叩首說道:“臣未參與此事,也不知有此等……喪心病狂之舉。”聲音沉鬱,悲痛。

他抬起頭,臉上流露出悲天憫人的愴然,目視李毓禎道:“殿下也知小民無辜。他們地位低下,力量弱小,拚儘力氣掙紮,也隻是想求個活著。可世道殘酷,往往成為上位者鬥爭的犧牲――活著兩字,又是何等的艱難。殿下心誌恢弘,目標遠大,才量高絕,又有胸襟,必定能讓大唐更加輝煌,成為千古稱頌的帝王,臣隻懇請殿下,體恤蒼生不易,小民活命艱難,勿使他們成為螻蟻,成千上萬的死於不可測的未來。”

他說完,除下自己的官帽,擱在前方,深深的叩頭下去。

李毓禎垂斂著目光,薄涼又清淡的語聲說道:“魏相這是不信,光明的未來?”

魏重潤俯首道:“臣不知是否光明,隻知道,若有大難,必有千萬人死去。”明知不可為,他還是儘自己最後的力量諫言道,“大唐不天啟,依然是大唐;一旦天啟,大唐未必是大唐。懇請上皇、聖人、殿下三思。”

李毓禎起身,繞案而出,將官帽拾起,戴回魏重潤頭上。

魏重潤屏息伏身。

李毓禎回座歎道:“魏公心懷黎庶,是位好相公。隻可惜,站的高度不同,所見就不能及遠。……道不同啊!”聲音裡有著遺憾。

道不同不相為謀。

魏重潤心裡已有準備,端正的叩了一個頭,語聲誠摯懇切,“臣無論身在何處,都衷心祈盼,大唐永遠興盛,太平。”

他退身出來,天色已經陰了,天空中飄起了雪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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