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也不急,正好沿途看看烏古斯的風土人情。
這一“不急”就走了兩個月……見山就停駐,見河就紮營,見城就入住,能不慢嗎?
如羅英獅哈哈朗笑說:“多虧了來接殿下和無念聖者,咱們這一隊人才得了這遊山玩水的機會。”
左右的近衛軍騎兵也都哈哈大笑起來。——相處熟了之後,這一隊嚴肅冷峻如鋼鐵的近衛軍也表現出了北地男人的豪邁爽朗。
所以一路上並不枯燥,蕭琰不僅和近衛軍騎兵們談笑,還有了閒暇欣賞烏古斯的北國風光和奇趣地貌,讓她大長見識,對於沿途偶然見到的農莊也挺感興趣……當然她問的問題都很普通,並不逾越,也沒有抱著打探敵國機密的心思,隻是尋常的好奇,關心烏古斯農民怎麼在這惡劣的自然環境下生存,怎麼能在嚴酷寒冷的土地上種出農作物來,這種態度得到了如羅英獅的好感——整隊近衛軍中隻有她一人知道這位“千山殿下的至友”是有著“大唐皇帝特使”的身份。
這一路也是安全清靜的,有皇家近衛軍團的旗幟開路,一路上都不會有不長眼的匪盜撞上來——烏古斯汗國的匪盜也是狠戾的,有些地方領主軍隊護送的貢品隊伍都會被打劫——當然這些匪盜沒有撞上來是他們的幸運,逃過了一個死劫。如今對蕭琰和慕容絕造成生命威脅的唯有先天,但這一路上都有先天宗師護送,雖然從未出現但二人的直覺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至少有兩位reads;。……有的先天來了又走了,或許隻是來看她們一眼?
二人隻作不知。
蕭琰暗中調侃慕容絕:【他們肯定是來看你的。看中了就想誘拐你將你留在烏古斯。唉喲學長,你可不能拋棄我呀。】——她可是要將慕容絕帶回去的,不能讓寔樓女王,哦不,寔樓陛下拐走大唐的千山。
慕容絕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交合吧。】
蕭琰:……
有道理跟交合有一文錢關係?
【當然沒有。】
慕容絕挺奇怪的看她。
我隻是表達交合的意思。
蕭琰:……
嗬嗬卷袖子,“打一架。”
淩身撲出,拳頭就揮了過去。
近衛軍騎兵紛紛撥馬閃開,興奮崇敬的目光看向兩人。
這一路對於蕭琰二人來說都是輕鬆閒適的,不用應對聖者隊伍和先天的追殺,也不用緊迫著自己挑戰極限,雖然每天的習武是雷打不動的,但比起之前“被狩獵”的日子,簡直就是悠閒的田園生活。但兩人在習武之外,新增了一項活動:用淬體拳互毆,拳拳到肉。因為兩人發現這種方式對於鍛體很有好處,比起兩人單練淬體更有效果。但這種凶殘的互毆竟然奇異的得到了所有近衛軍騎兵看虎狼一樣的敬仰目光,讓蕭琰再次深切的體會到:這是一個崇拜拳頭和暴力的國家。寔樓丘以暴力摧毀了她的兄長們,便贏得了烏古斯人的崇敬,理所當然的成為他們的皇;而她隻要永遠有這樣的武力和暴力,烏古斯人就會忠誠的跟隨她,暴力的摧毀阻擋他們前進的一切。
這是一個……狼的國家。
……
行程再慢,也終有抵達的時候。
五月十一,蕭琰和慕容絕抵達汗京。
寔樓丘的登基大典剛剛過去兩日,仍然是十分忙碌的,但這位母親、帝國的新大汗還是第一時間見了自己的女兒,以及女兒的“親密至友”。
皇宮來的侍從官帶領兩人入宮。
兩人都換上了宮廷送來的覲見服裝,慕容絕是一身赤紅色鑲金邊的右衽袍子,通肩兩臂繡著金色的星辰,這是烏古斯的皇子皇女服;蕭琰穿的是一身白袍,裡麵是純銀鈕扣的襯衫,立領一直扣到光滑的下巴,有種禁欲的美感——慕容絕看著她,識海中的血池又翻滾起浪花來。
“學長,冷靜。”
慕容絕挑了挑眉,壓下眸中泛起的淺血色,聲音冷寒而清醒,“走吧。”
蕭琰憋著笑跟上,上馬時忽然好奇問她:“對了,你母親,嗯,大汗陛下,以前是怎麼叫你的?千山?”
慕容絕冰寒臉龐忽然僵了僵。
蕭琰更好奇了。
難道真是“親愛的”?——貌似烏古斯人都愛這麼稱呼自己的兒女。
千山親愛的……
蕭琰想到這裡噗哧笑出聲來。
慕容絕的臉色更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