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九章 交鋒,觀戰(2 / 2)

蘭陵風流 君朝西 8748 字 10個月前

兩個少年心裡同時哀嚎。

蕭琤瞪蕭玳一眼:都怪你!

他最恨抄經書,恨抄所有書。

蕭玳反瞪他一眼:自個先挑事還怪彆人!

他最恨的就是抄《論語》,該死的溫良謙恭讓,全是屁話!

他決定抄書後就要跟蕭十四打一架,還有蕭十七!

蕭玳拿起純金酒盞一仰飲儘,舉起空盞向蕭琰一晃,眼中是滿滿的挑戰之色。

蕭琰幾上擺的是一隻雙耳螭龍碧玉杯,她單手執耳,同樣舉起一晃。

舉起空酒盞相敬,在大唐士家宴席上,是挑戰和應戰的禮儀。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觸,仿佛有“劈啪”的火光一閃。

蕭瓏興奮的小臉蛋通紅,啪啪拍著手,嚷嚷道:“我要去觀戰。”恨不得現在就去演武堂。

高氏扶額,她這個女兒明明不是這樣教的啊!

便聽一道聲音傳入:“觀什麼戰?”

眾人聞聲起身,目光看向門口的花鳥玉屏坐障。

安平公主和蕭昡一左一右虛扶著太夫人進來,說話的正是安平公主。

奴婢們上前服侍三位主子在坐障後除履。

三人走出屏障,眾人躬身行禮,“見過太夫人,見過國公,見過夫人!”

三人在北席上落座。

安平公主仍是一身大紅,美目一顧,笑道:“看來大家很相親相愛嘛。”

眾人:“……”

蕭瓏糯聲道:“母親,剛才十九哥哥和十七哥哥約戰了。”

“哦,果然相親相愛嘛,親近得要用身體招呼了。”安平公主道。

蕭玳、蕭琰:“……”

蕭珂低頭忍笑,果然,她這位公主嫡母一開口,彆人就沒法開口,無言以對的感覺讓人想搶地呀。

太夫人的眼中也浮起笑意。

蕭昡的眉角跳了下,目光看向蕭琮,聲音威重道:“怎麼回事?”

蕭琮言語簡潔道:“十四弟與十七弟幾下切磋,十四弟落盞,踢奴,十九弟飛刀紮奴,十四弟以盞擲,十九弟擊盞,撞十七弟,十七弟接盞。孩兒以行為不端、出言不遜罰十四弟、十九弟抄《論語》《孝經》一遍。”

蕭昡冷著臉,“加罰一遍。”

蕭琤、蕭玳一臉苦筍色,蕭琤不死心的掙紮:“能不能罰彆的?”蕭昡冷冷看他一眼,還想加一遍?蕭琤便不敢作聲了reads;。

安平公主嗬嗬笑道:“真是難兄難弟,兄弟情深,各寫一遍《維摩詰經》。”

蕭琤、蕭玳兩人眼前一黑,這個年他們不想過了。

眾人臉色很精彩,“兄弟情深”什麼的……

隻有幾個小孩兒一臉迷惑:難兄難弟,兄弟情深,這跟《維摩詰經》有什麼關係?

蕭宓悄聲問阿兄。

蕭宏心裡抽筋,這話要他怎麼答啊?

蕭琤覺得他要出去透透氣,安慰安慰脆弱的心臟,直身行禮道:“請容孩兒退席更衣。”

安平公主笑盈盈的,“快去快回哦,彆想尿遁。”

蕭琤直想抓狂,他是真的去更衣,不是那個更衣(如廁)。

安平公主已經不理兒子了,吩咐左右:“開宴。”又加了句,“十四郎的案上少置酒水,省得一會又要更衣。”

蕭琰噗一聲笑出,覺得真心喜歡公主。

蕭琤覺得好生丟人,狠狠瞪蕭琰一眼,木著臉疾起退了席。

堂內奏起開宴樂,仆婢們川流而上撤下酒茶果子幾,端上食案。

半刻鐘後,樂停,正式起宴。

蕭昡容色溫和道:“今日家宴,沒有外人,一切自便,不須拘謹。”

眾人齊聲應喏。

頭盞酒照例是敬天下升平,二盞酒敬合家歡樂,三盞酒敬太夫人,四盞酒敬國公與夫人,五盞酒是國公、夫人敬太夫人,六盞酒是蕭琮等兄弟姊妹相敬,七盞酒是媵妾敬郎主、夫人……

喝到第五盞酒時,蕭琤已經換過乾淨衣服回席了。

飲過十三盞酒,已到了亥時,食案撤下,上了守歲的宵點。

太夫人亥正入寢,除夕夜也不例外,眾人提前向她行了拜年禮,恭送她離席。

蕭昡和安平公主送太夫人回來,堂內已經上了歌舞,幾個小孩兒在乳母、奴婢的相護下,在長慶堂外點爆竹。

過了一會,蕭瓏蹬蹬跑回堂內,在坐障前甩了解脫履,跑到蕭琰身邊拽她胳膊,“十七哥哥抱我去燃爆竹好嘛?”

大家都看過來。

蕭琤的臉黑了,往年蕭瓏都愛黏著他!

蕭琰愣了下,不知道這最小的妹妹怎麼找上她,但被那軟糯的聲音勾得心腸都軟了起來,笑道:“好。”向北席行了一禮,抱起玉雪般的女孩兒,穿了帛屐出堂門。

堂前大院裡已經置了庭燎,一堆燒爆竹,一堆燒香料,整個堂前異香繚繞,東西兩邊還豎有兩棵龐大的燈樹,火樹銀花,很是炫麗。

堂前火樹銀花,堂內載歌載舞,蕭琰在這滿院的富貴喧聲裡卻想念寧靜的清寧院,想念母親。

小孩兒的心很敏感,“哥哥不開心麼?”蕭瓏抱著她的脖子,兩顆瞳仁像黑葡萄一樣,在堂前的燈籠下閃耀著光澤。

蕭琰一笑,“開心。”抱著她在堂前躍起,也不用挑竿,直接將幾截竹子扔進火堆,掠身退後,聽那劈劈啪啪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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