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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綏從昏迷中轉醒,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在一處破舊的茅草房內。隗二負手持劍,正守在屋外。
她乍一回神,鯉魚打挺般直起身,問道:“表哥呢?”
隗二拱手行禮,不卑不亢道:“主子還未歸。”
她一下子慌亂起來,逼問道:“你為何將我帶來這裡?他在哪,帶我去找他。”
隗二道:“恕難從命。東宮暗衛隻聽命於殿下,殿下讓我帶您離開,所以您就在這了。”
東宮養的怎麼儘是些木頭腦袋?
裴知綏木著臉正要說什麼,就聽見四周樹林裡雀鳥驚飛,而後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愈來愈近,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往這邊趕來。
隗二當即變了臉色,揮劍擋在門口,警惕道:“郡主,請您在屋裡稍候片刻。”
她在屋內掃視一圈,並未看見弓箭之類的東西,又看了看隗二身後,暗暗歎了口氣。
東宮的暗衛亦有區分,上回在茶樓遇見的,約莫是駐守京城的弓箭手。這回跟著沈偃出城的,約莫都是禦刀暗衛。
沒有弓箭,她便隻剩袖中的一把匕首防身,太被動了。
不遠處的樹叢倏然晃動,隗二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正要有所動作,就看見樹叢中走出一襲白衣。
那人從林中走出,身上沾了些許落葉殘枝,他抬眸朝茅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抖了抖袍擺,大步走過來。
這一幕她好似在哪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餘光瞥見他白袍上沾的星星點點血漬,嘴角的笑意霎時凝固。
她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眸光微動,拎起裙擺朝他跑去。
沈偃伸手攬過她的腰肢,用力摁在懷中,含笑的嗓音落在她的發頂:“跑這麼急做什麼?”
腦袋輕輕在他胸前蹭了蹭,直至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所包裹,才緩緩開口,淺淺的嗓音悶在胸口:“害怕你受傷……”
他笑著揉了一把她的發頂,淩亂的青絲在他指間滑過,再度梳順。
“唔,你也太小瞧我了。”
四周的暗衛們,包括隗二,皆默默退讓開來,眼觀鼻鼻觀口,沉默不語。
這場麵要是看了,回頭指不定用什麼法子懲罰他們。
裴知綏半信半疑地揪起他的衣袖,上下前後都看了個遍,確認衣袍上的血跡都來自他人後,懸吊的心才慢慢落下來。
再度詢問道:“那些刺客都是誰派來的?都被解決掉了嗎?”
沈偃微微頷首,答道:“是定國公派來的,都被——”解決掉了四個字還未說出口,四周暗衛齊刷刷握住腰間佩刀,頓生警惕之意。
他忽地抬手將裴知綏整個人遮擋住,另一隻手拔劍出鞘,長劍在半空中一揮一收,“鐺”的一聲脆響,一支羽箭被擋落掉地。
“怎麼又跟過來了?跟狗皮膏藥似的,甩也甩不掉。”裴知綏掃視一圈,樹叢中不知何時又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沈偃神情一凜,壓低了聲音道:“乖乖站在我身後,不要輕舉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