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拖鞋走到沙發旁。譚茵急忙換鞋,立即跟上。
李悠然感覺壓力陡然增大。好像重回當年結婚之前,她不得已要麵對四位長輩的情景。
結婚麼,向來不容易。
李悠然態度端正,“叔叔阿姨,我先說一下我的看法。我覺得對於女方而言,無論做什麼事情,最重要的都是安全。”
“有道理。”黃東鎮感同身受的模樣,仿佛他已經參與她們的討論很久了。
李悠然詳細介紹道,“韋柯我已經全麵調查過了,沒有犯罪記錄,沒有不良嗜好,沒有賭博欠債。情緒穩定,性格溫和,沒有暴力傾向。”
黃恩宜越聽越驚訝,“這種背景你也能知道?”
譚茵一顆鬆子舉在嘴邊,卻沒心思動嘴磕一下,“你到底是雜誌社搞策劃的,還是派出所管戶籍的?”
李悠然得意洋洋,“我不打無準備之仗。”
考慮到黎珍黃東鎮還在場,李悠然立即恢複到謙遜有禮的姿態,“所以叔叔阿姨請放心,韋柯這人能處。”
黎珍有一種感動和愧疚混雜的情緒,“你為了恩宜,當真費心了。”
“阿姨客氣。”李悠然察覺到一點希望,繼續道,“韋柯的家庭背景也比較簡單。他本人是風景園林設計師,父親以前在石油公司上班,現在已經退休了。母親……”李悠然停頓一下,“在他研一那年,因病去世了。”
黃恩宜愣住了,心好像有一下的刺痛。
黎珍也起了惻隱之心,“可憐孩子。”忽然想到了什麼,黎珍詢問李悠然,“恩宜的情況,你跟他說過沒有?”
“大概說過。”李悠然是兩頭跑,月老不好當。
黎珍提醒道,“沒工作的事情也說過?”
黃恩宜吐吐舌頭,難為情地往後縮了縮。
李悠然點頭,“說過的,但是肯定沒說這麼直白。我說的是恩宜正在複習準備考試,是月考生。”因為考編製的人被稱為公考生,黃恩宜又是專攻月照區的編製,他們便管她叫作月考生。
黎珍追問,“他那邊沒說什麼?”
李悠然回憶起韋柯平靜的表情,“他那邊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情。”
一隻小鳥在窗外振翅飛翔。看見裡頭熱鬨的場景,徑直飛奔,卻是一下撞在了窗玻璃上。趴在窗台上眩暈幾秒,展翅離開。
黎珍陷入了沉思,試圖尋求答案。她轉而麵向黃恩宜,一臉疑惑,“那他到底圖你什麼?”
黃恩宜坐姿端莊,雙手搭在腿上,義正言辭回答道,“當然是圖我的美貌了。”
客廳上空傳來了譚茵那熟悉的大白鵝般的笑聲,抑揚頓挫,波瀾壯闊。原本不是一件那麼好笑的事情,卻被譚茵烘托得成了大笑話。一個人的笑聲帶動一群人的笑聲。黃恩宜也不爭氣地笑得臉紅了,笑裡還帶著尷尬。她擦掉了眼角的一點眼淚。待到笑聲消散一些,黃恩宜稍作收斂,變為正經。
“媽,”黃恩宜忐忑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黎珍沒有表態。她把問題拋給黃東鎮,“你怎麼看?”
黃東鎮不敢表態。他把問題拋給譚茵,“你怎麼看?”
譚茵一顆鬆子剛給磕開。她吐掉了鬆子殼,“叔叔,我和你不就是這裡最沒有發言權的人麼?”
黃東鎮想來是這麼個道理。他原路折返,再問黎珍,“你準備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