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們在花園裡歡樂奔跑。兩支桔梗是一對,裝點著夢幻的場地。一葉銀杏飄落到黃恩宜的肩頭。她隨手把銀杏攥在手裡,緊緊不放。
黃恩宜往化妝室的方向走。途中碰到盛宇,親切關懷問道,“恩宜,感覺怎麼樣?韋柯還沒回來?”
黃恩宜隻是敷衍地笑了一下,兀自繼續前行。走進化妝室,獨自一人,癱坐在椅子上,長呼一口氣,兩眼無神。
貼在牆麵的裝飾蘆葦不慎掉落了。
黃恩宜忽然就流了眼淚。想要放聲痛哭,知道不合適,隻能忍著。她抹去眼角的淚水,偶爾露出一點哀傷,更多時候麵無表情。一個被抽空了靈魂的人。
李悠然和譚茵聞訊而來。聽盛宇的描述,說黃恩宜不對勁,她們倆被嚇一跳。化妝室的氣氛的確沉重壓抑。李悠然和譚茵站到了黃恩宜的兩側。譚茵站得有些累了,用腳背勾來一旁的木凳,坐下。
李悠然替黃恩宜理整齊翻邊的裙擺,“怎麼了?怎麼一個人躲起來了?”
黃恩宜的情緒快要克製不住,“我搞不懂我為什麼要結這個婚,我想不明白。”黃恩宜的聲音開始帶著哭腔。
“我不想結婚了。”
這一刻,韋柯正巧站在門外,切切實實地聽到了這句話。
搭在門上的手又放了下來。一顆心被劃開一條縫。在黃恩宜不知曉的時候,他沉默地離開。
譚茵盯著地麵,碎碎念道,“其實你現在不想結婚也沒用的,你們都已經扯證了。”扯證才最具有法律效力。
李悠然使勁向譚茵使眼色,讓譚茵彆再火上澆油。譚茵其實不是火上澆油,而是希望讓黃恩宜變得清醒,返回理智。她安慰黃恩宜,“你就是太緊張了,婚前焦慮。正常,過了這陣就好了。”
李悠然回想起她當年結婚的模樣,也是焦慮難安,也是淚流滿麵。“是這麼個道理,可能這是每個新娘的必經之路。”
黃恩宜仍舊是淚眼婆娑。
原本清幽的化妝室忽然有了熱鬨的聲響。
黎珍風風火火闖進門,直奔黃恩宜。“你又不想結婚了?”黎珍總是能第一時間知道黃恩宜的動態,“這婚當初是你要結的,現在說不結就不結了?”
黃東鎮也有了一些惱怒,“恩宜,親朋好友可全在外麵,你現在打退堂鼓,叫我們怎麼辦?”
黃恩宜說不出話來。她是一個被訓話的學生,逐漸抽泣起來,哭得更起勁。
黎珍怒氣難消,“黃恩宜,當初是你提的結婚。好,我們為了你,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把對方祖宗十八代全部扒出來審了一遍,確認無誤了才放心,滿足你的要求。費儘心思找兩家的中間人,給你搞訂婚宴、搞婚禮場地,新房也給你布置好。財力物力精力,哪一樣沒付出?”
黎珍頓一下,緩口氣,繼續質問黃恩宜,“你現在來一句,你不想結婚了?那我們前麵做的這些事情都是為了誰?喂了狗?”黎珍無奈又委屈地罵道,“黃恩宜,你好歹也懂事一點吧!”
黃恩宜隻是流著眼淚,抽泣著,說不出一句話。
譚茵趕去輕拍黎珍的脊背,讓黎珍消消氣。李悠然試圖替黃恩宜解釋,“阿姨,恩宜就是有點緊張而已,平複情緒了就好。”
黎珍氣不過,一塊石頭堵在胸口,叫人窒息。她轉身,離開了化妝室。黃東鎮隨後跟上,譚茵與李悠然也一道跟上。門邊的小椰子樹被他們路過帶起的風吹拂著,搖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